文仲不想动手,刚要开口发话,只听得察察声响,桌椅的碎片四散飞溅,文仲暗暗心惊:“当真是师傅控制不住了自己,掌风所到竟能将桌椅都击得粉碎。”蓦地裏有一声轻呼,白光一闪,跟着噗的一声,似是一个老乡的兵刃脱手,飞上去钉在屋顶。跟着地下四只脚忽地都不见了,许是躲到了哪里,这一来文仲瞧得甚是清楚,这时但见自己的师傅使出了擒拿手,自己也是相对使之,四只手各自施展擒拿手法,在相距一两尺的方位之内,进攻防御,招招凶险之极。他别的武功所知极为有限,於擒拿法却练过不少时日,曾跟杨轩日日拆解,这时文仲自然是今非昔比,出招极快,每一招都是乾净利落。挖眼、捣脚、批颈、锁喉、打穴、截脉,勾腕、撞肘,没一招不是攻敌之必救,而对方连消带打,守中有攻,两人都是一招比一招更为凌厉。
过了好一会,两人也是不分高下。文仲的出招越来越快直到人眼都捕捉不到,手法也甚是阴狠,并没有因为是自己的师傅就手下留情。而这一禅也自然是十分的厉害,手法当然也是极为迅速,后来渐渐慢了下来,完文仲每出两招,一禅只出一招,然而这一招足可抵得对方数招。
蓦地裏烛火一暗,却听得一个女子声音轻哼一声,烛光又亮,这时的一禅已是压住了文仲,右手的手肘横架在他咽喉之上。一禅左手给文仲掠在外门,文仲难以下手,他深知自己若是不制服了师傅,自己两人必是互相残杀,这时右手勾打拿戳,连连出招,都给一禅左手化解了,但压在咽喉中的一个力道却是越来越重,喘息艰难,右手的招数渐缓,双足向上乱踢,一禅此刻转眼便会给文仲给掐死。
此时不容细思,文仲身子一缩一弹,使了一招缩骨功,跳脚往前一滑便是躲开了致命一击,乘势向上一挑,但一禅左臂横扫,一下便是割破了文仲的后背的衣裳,一道长长的口子,随即向后跃退。
文仲“哎呦”一声,跳了起来,一扑而前,一个前滚翻,一把抓住了一旁的一个人的双肩,用力收紧,文仲一刻想着杀人,可却是不能这么做,往一旁一甩,这时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许是那中毒的手在方才交招的时候解开了,但虽然如此,文仲也是不能昏下去,当下甩了甩脑袋,飞身而起,右手手掌斜斩而出,斩在一禅的左颊,文仲想的是将他打醒,可这中了毒哪里是打击巴掌就能打醒的啊!一禅许是一边抗争着自己体内的毒素,一边又中着毒,头颈扭了几扭,一把抓起了一旁的一个人,而使得这一招就是大力金刚指,一把掐住了那人的后脖颈,那人登时缩作一团,背上鲜血犹如泉涌,眼见是不活了。
众人一瞧一禅杀人,当下又是纷纷指责道:“好一个贼和尚啊,竟然当着面行凶.....”那人的话眼十分的密,叫人听了甚至有些烦躁。
一禅这时大叫一声:“什么?”这一声是狮吼功。
众人一见一禅这等气势,只吓得双足发软,头脑晕眩,身子便欲倒下。
一禅不予理会,只对文仲说道:“仲儿,你我师徒还从未交过手吧!你的拳脚是我教的,你我再比试比试啊?”
文仲听着只觉胡闹道:“师傅,这有什么时候了,还要打架啊,您是出家人,怎的还这般世俗呐?”
一禅瞥了一眼那几个山东人,又道:“老和尚我就是个喝酒吃肉的破戒和尚,怎么你看不起我老和尚啊?”
文仲哪里是这个意思,或者说即使是个意思,一禅这般发问也是不敢再说。
一禅从一旁拿过了一把刀,二话不说便是劈了过去,文仲抬手一挡,一禅猛的一收刀,飞起一脚,砰的一下,便将文仲踢出一个跟斗,一头撞在一只木桶上,额角上登时鲜血长流。
文仲的武功要知道早就是超过了一禅,或是能和一禅打成个平手,总之是不至于落败,一禅实在太过厉害,文仲知道一时说服不过,要在这短短的时刻之中胜了他是难上加难。
文仲起了身来走到跟前,向一禅瞧了一眼,说道:“师傅,您教我功夫,我对您感恩,但....”话为说完,只见一禅踏前一步便迎了上来,文仲呀一步踏出,跨的正是“九宫星斗步”。一禅单刀舞动,唰唰唰三刀砍去,用的更是另外三种不同路数的刀法。天下兵刃之中,以刀法派别家数最多,他使的是单刀,倘若真的博学,便是连使七八十招,也不致将哪一门哪一派的刀法重复使到第二招。文仲这“凌波微步”一踏出,端的是变幻精奇。一禅要采用刀势将他圈住,好几次明明已将他围入圈中,不知怎的,他竟又如鬼似魅的跨出了圈外。
文仲暗运功力,将真气存于掌心,文仲不愿动手,若是说方才下手不留情是为了旧人,那么现在不动手便是那一份人情了,总算他的“九宫星斗步”已走得熟极而流,一禅的刀法再快,也始终砍不到他身上。
这时又一刀便砍下来了,文仲欲要往边上躲去,但这一禅似乎已经猜到了,随即一掌拍到离文仲天灵顶约有五六寸之处,突然间疾风涌来,文仲是手伸了过来,横在头顶,掌心向上。
一禅这时手中长剑往下一落剑尖直指文仲的前胸,相距一寸,抖动不定,只须轻轻一送,立即插入了他的心脏。但一禅虽是不受控制但靠着自己的意志也是并没有往前递进。生怕伤了文仲当下往边上一甩,小指在他右腕“太渊穴”上轻轻一拂,文仲手上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