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孙侯死的时候,燕城下了一场大雪。雪落在都市的街道,远郊的山林。
雪不停下着,直到雪落在了他的坟山上。
“这娃子的坟,翻过那片林子就是。”
一个男人头戴着皮帽子,裹着棉袄,他嘴里哈着热气,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山头。
他眼睛畏畏缩缩地看着四周,像是害怕什么东西。
“这是五百块钱。”陈小浪递给了这个男人一叠钱。
“钱就不收了,你看完就早点走,这山林里最近太不平,好几个老猎人进山打猎,都没有回来,邪门得很。”
村民没有接钱,他嘱咐了陈小浪一句,就走了。
陈小浪望了一眼远处的山头。
他不由想到那一次和二哈,在山林里面遇到的怪物——蛇魔人。
它们的身体里寄居着怪蛇。
会不会是这些恶心的东西?
陈小浪一个人在满是白雪的世界里,一切变得安静。
在赵孙候刚死的那几天,网络上一片议论。
原先那些不认识或者是认识赵孙候的人,都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样,在网络上留言,感叹他的才华。
甚至有一些小姑娘还自封是赵孙候的未亡人。不过一切的热闹,在这一场雪落下后,一切也平息了。
他的尸体送回了老家。
赵孙侯老家在燕城与景县交界的大山里,偏僻到连记者和脑残粉丝都不愿意来。
陈小浪还是来了。
他到赵孙候家的时候,赵孙侯的父亲摆了摆手,他一脸冰冷地说道:“我家娃子不吉利。你就不要去坟头看了。”
风水先生说,赵孙候是横死。
村子里的人,周遭的人出殡的时候都没有去,怕惹了晦气。
陈小浪问老人家为啥不吉利。赵孙候的老父亲只是板着脸什么话也不说。
可是赵孙候在医院时候,陈小浪分明看到这个同学,并没有什么异样。
离开的时候,他在村口遇到一个卖酸菜的庄稼汉。
陈小浪没事就假装买酸菜,顺便打听了几句。
这个村民没事也和陈小浪聊天,说他赵孙侯摆灵堂的时候,他帮了忙。
赵孙候死的时候,浑身包裹着像是一个茧子,连脸都不让露。
庄家汉还说了一个八卦,说娱乐公司的人,给了赵孙候的父亲一大笔钱。
说这些的时候,这个村民满是褶皱的脸,显得嫉妒无比。
他摇着头说道:“这个老头(赵孙侯的父亲),这一下子靠儿子,可是发达了!不过贼小气,一分钱都不借。”
陈小浪听到这一段,没有多问。他叫这个自称赵六的村民,带自己去祭拜赵孙候。
赵六一脸害怕,不同意。
陈小浪拿出了五百块钱。赵六望着那五百块,他打量了陈小浪一眼,警惕地问了一句:“你是记者吧。”
陈小浪警惕地摇了摇头,他从手机里翻出了一张和赵孙侯的集体照片。
“赵孙侯的同学。”
“你娃子有点义气。老汉我这忙帮了!钱不要了!”赵六答应了下来。
……
带路的人走了。
陈小浪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山路上,一个人一步一步走向赵孙候的墓。
他内心有一种悲伤。
许多次陈小浪都在问自己,如果当初不把灵药给赵孙候,一切会怎么样?
赵孙候是不是就不会死?
可是一切没有如果。
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就在身边的人,还记得他昨天的音容笑貌。
可是他今天再也不可能和自己玩一局吃鸡,再也不可能说一个段子。
偷偷地来祝贺自己生日快乐。
世界一下子,就因为这个人变得孤独了许多。
陈小浪踩着积雪,他一步一步朝着坟走去。在阴冷的林子里,在雪的白色里,是漆黑一片的灰色。
一个人,一个背包前行。
“他的尸体,你要弄出来处理掉。”
来的时候,二哈是那么吩咐陈小浪的。二哈说一旦有人发现赵孙侯的死亡状态。
一定会有一群黑衣人的人,来找麻烦。
他们会抓了陈小浪和二哈。
陈小浪却不想那么做,他不想让兄弟死后还不安息。
“猴子,我来了!”
陈小浪走到墓前,他正要去擦拭墓碑上的白雪。二哈出现在身边。
“你怎么来了?”
“家里呆着也没有意思,就当旅游。就过来了。”二哈警惕地望着四周。
它眼眸里有一种阴冷。
不相信人类。
陈小浪继续弯下腰,轻轻地擦拭墓碑上的雪。墓碑上露出了一张赵孙候的照片。
他余光望着身边的二哈,有一些不知怎么办。
真要把猴子的墓打开?然后把他的身体处理掉?
二哈鼻子动了一动,它突然跑到坟头后刨了一起。
陈小浪一见顿时大怒。
这可是他兄弟赵孙候的墓穴!
他指着二哈刚要骂,可二哈的爪子没有几下,原本覆盖这白雪的坟包下,有一个大洞。
好像有人先来把赵孙候的墓穴挖了!
是谁?
陈小浪走到大洞前,朝着墓穴里看去,棺材已结被掀开了,里面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谁干的?
二哈用鼻子嗅了嗅,它立马钻进了墓穴里,不一会嘴里叼出了一块指甲盖大的黑色鳞片。
陈小浪看到这一片鳞片,他面色微惊。
这种黑色的鳞片,他在大半个月前,在树林里也见过一次。
一个被蛇魔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