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心里头跟明镜似的,为了她自己,为了她的几个孩子,她没有回头路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时隔二十多年,当年出现的怪异信件,再次出现,里头会是什么呢?
是威胁她的,以当年的事情威胁她的吗?还是其他呢?
崔氏心中好奇和担忧,各有一半,强作镇定下来,示意陪嫁嬷嬷将信件拆开,递给她。
为何让陪嫁嬷嬷拆开,不是崔氏不怕里头的信被人看到,而是崔氏担心信件里头有毒……
让陪嫁嬷嬷,一介下贱的奴才,替她拆开信封,最大限度的保证了她的人身安全。
陪嫁嬷嬷虽然不明白,为何主子会突然改变主意,看这样一封怪异,由乞丐送来的信件,为何主子在看到这封信件的时候,面色会是那般的怪异,但作为奴才,就是为主子办事的,陪嫁嬷嬷手上动作丝毫不做多余的停留,迅速的将信件拆开,恭敬的将里面折起来的信纸,递给崔氏。
崔氏翘着兰花指,接过递到她手边的信纸,打开看着上头的内容,面色从震惊到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贺兰玄羽那个贱种既然没死,除了失去记忆之外,一点伤都没有!
她花了那么大的手笔,派了那么多人,既然只让贱种失去了记忆,其他的连剑伤刀伤都不曾留下。
她满世界的找人,不曾想那个贱种既然一直在云州府管辖下的青阳县宛平镇,一个叫下河村的村子。
贱种失去了记忆,却变得和常人不同了!
此外,最让她难以置信的是,那个贱种既然对一个乡下小村姑,说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堂堂大燕国应国公的嫡长孙,既然自甘堕落,对自个低贱的乡下小村姑,动了情……
失去了记忆,也不可能改变习性吗?
从前,那个贱种说什么有洁癖,不愿意碰她送过去丫鬟,如今却……
她精心挑选的丫鬟,各有千秋,难道还不如一个要下地干活的小小农女吗?
崔氏气急攻心,抿着嘴,喉咙里头一股腥甜,直往上涌,修剪的精美的指甲,生生的折断了。
陪嫁嬷嬷看着崔氏铁青难看的面色,心中胆战心惊,扑通一声,慌忙跪下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做个隐形透明人。
她们这位主子,可不是个脾气好的,稍有不顺,对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那是非打即骂的。
她即便是伺候了多年的老人,也是毫不留情的,这几日,她身上可谓是是新伤加旧伤......
崔氏阴沉着脸,对着陪嫁嬷嬷冷声开口道:“赵嬷嬷,你亲自将这封信送到哥哥手里,让哥哥派崔家最好的暗卫给我。”
贺兰玄羽,你个小贱种,先前让你逃过一命,这一次看你怎么逃?
崔家最厉害的暗卫,武功出神入化,以一挡百的高手......
“夫人,侯爷那边,只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纵然如今崔氏一族依仗着贺兰一族而生,她家主子是贺兰家应国公府大夫人,但是崔氏一族最好的暗卫,那可不是她主子一介嫁出去的女儿,想要用就用的。
陪嫁嬷嬷想提醒崔氏,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是生生的止住了,因为她看到一个茶盏,劈头盖脸的朝着她的头砸过来......
“啪”的一声,茶盏应声而落,老嬷嬷身上溅了茶水,但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依旧毕恭毕敬的跪着,连挪都不敢挪一下。
崔氏阴森森的从牙缝之中硬挤出一句话道:“你去替本夫人告诉哥哥,就说他的提议,我同意了!
为了崔家以后的富贵,让哥哥务必借崔家最好的暗卫给我。”
她嫁到贺兰家,这些年,没少为她们崔家谋福利,如今她和她儿子的身份岌岌可危,未来能够继承国公府的爵位,还是未知数。
贺兰玄羽在一天,她就是继室填房,她的儿子就低人一等,她不甘心!
她要除掉贺兰玄羽,永绝后患。
事情成与不成,以后荣华富贵能不能享,在此一举……
“是,是,老奴这就去办!”老嬷嬷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唯唯诺诺的应下崔氏的吩咐,转身行色匆匆的走了出去。
崔氏呆愣着坐着,心中感叹,儿女就是前世造的孽,一个比一个不让她省心。
两个嫡亲的女儿,如今变成共侍一夫,小女儿在大女儿身怀有孕的时候,爬上了姐夫的床,她这当娘的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生的混世魔王的儿子,本来她想为儿子谋娶皇后娘娘所出的七公主,不曾想竟然把丫鬟的肚子弄大了!
孩子四个月了,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她虽是大夫人,但是上有一把年纪,耳聪目明的婆婆,下有虎视眈眈的妯娌们,她不敢冒那个险啊!
现如今,贺兰玄羽那个贱种还活着,为了除掉那个贱种,她不得不答应娘家哥哥的提议,和娘家亲上加亲,让儿子娶娘家侄女......
虽然不甘心,但是罢了罢了,娶皇后娘娘所出的七公主,还是没谱的事情,眼下只能先解决眼前的困境。
一旦贺兰玄羽那个贱种恢复记忆,平安回来,她和儿子岂不是得靠边站,她是继室,永远在上官雪雁那个贱人的牌位前低人一等。
她的儿子虽然是嫡子,但终究是身份不及贺兰玄羽那个国公府嫡长孙尊贵......
应国公府大夫人崔氏心中恼恨的要死,恨为何当年不心狠一点,把贺兰玄羽那个贱种也弄死,如今落得这般被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