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愤恨的沈老夫人,手上的动作,陡然的加大了力气,使劲捏着诗曼的手腕。
诗曼从疼痛之中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想要甩开,却是被沈老夫人死死的抓着,而沈老夫人眼底里头则尽是威胁的神色。
沈老夫人满心以为,诗曼不过是个年轻姑娘,纵使得了承恩伯府做依仗又如何呢?还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作为沈家的当家主母,拿捏一个庶女,轻而易举的事情......
百里果儿看在眼里头,心中冷笑不已,偏头望向沈老夫人,嘲讽不屑的道:“哦,沈老夫人?本郡主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一个继室,也配和本郡主说话了,也能自称沈家当家主母?本郡主今日看在诗曼妹妹的面子上,屈尊降贵来到你们沈家,怎么也得沈家正儿八经的主子招待才是。”
“若本郡主没有记错的话,大燕朝律法规定,继室在原配的牌位前是要执行妾礼的,沈老夫人虽然是长辈,但是也不能喧宾夺主,自称沈家主母,抢了那原配嫡媳的风头吧?”
含笑晏晏的百里果儿,毫不客气的将沈老夫人踩到泥土里去,一口一个原配嫡出,嘲讽沈老夫人不过是个继室,在原配牌位前要行妾礼,如今却是自以为是的自称沈家主母......
沈老夫人一听,脸色涨得通红,一阵青一阵白的。
继室,继室,她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她是继室......
这些年,她费尽心思的笼络丈夫,帮着儿子争宠,在沈家上上下下不敢轻视她,都尊称她一声老夫人,如今却是被青阳郡主当众打脸,传出去她如何做人,如何在青阳县继续生活呢?
往日那些恭维她的各家女眷们,只怕都是避之不及的,她辛苦经营了多年,到今日难道要功亏一篑吗?
沈老夫人脑中快速的思索着,面上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而百里果儿则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
大燕律法明确规定,为保证原配及其所出子女的利益,规定原配过世,续娶的继室虽是长辈,但在过世原配牌位前执妾礼,原配留下的儿子成年娶妻之后,继室不得继续当家做主母,不得再自称是一家主母......
沈家自称书香门第,不会不知道这一条律法规定。
沈老夫人敢在百里果儿的面前,自称沈家主母,有沈家人的纵容,也有沈老夫人自个儿的算计。
当年,沈老夫人进门做沈老太爷的继室,尝到了当家做主母的滋味,之后食髓知味,在沈家大老爷这原配嫡长子娶妻之后,不愿意放手,硬是在沈老太爷的枕边吹枕边风,以沈大夫人年轻为由,牢牢的握着管家权不放。
之后沈五爷出生,沈老太爷老来得子,高兴疯了,哪里还顾得什么朝廷律法,睁只眼闭只眼的任由沈老夫人一直当家做主母......
沈家大夫人作为嫡长子之妻,自然不肯罢休,一直和沈老夫人这位继婆婆打擂台,沈老夫人今日当着百里果儿这个青阳郡主的面,自称沈家主母,其实是另有算计的。
沈老夫人这年纪不大,心思却是深沉的很,以为她是乡下出来的,想着借她青阳郡主之名,牢牢的坐实沈家主母的身份。
百里果儿勾唇一笑,望向沈老夫人的目光,像是看一个白痴一般。
沈老夫人想要算计她,简直是痴心妄想......
诗曼一听百里果儿这一席话,迅速将手从沈老夫人拿出来,同时不着痕迹的与之保持一定的距离,低眉顺眼的跟在百里果儿身旁,同时小心翼翼的望向斜对面的沈家大夫人,她的大伯母。
沈家大夫人,一听百里果儿这一番话,面上难掩欢喜的神色。
她自嫁入沈家做沈家长媳,一直被这位继室婆婆压着,家里头的大小事务,只是负责一小部分,管家之权,大部分还被这位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继婆婆死死的捏着,她心中是恨的。
明明她是原配留下的长子之妻,是沈家的长媳,却是在继室婆婆手底下讨生活......
如今青阳郡主这一番话,贬低了继室出身的婆婆,抬高了她的身份地位,是何用意呢?
之前承恩伯府做客,她灰溜溜的回来,不是已经惹怒了青阳郡主吗?怎地这会儿郡主却是站在她这一边呢?
莫不是二房的曼丫头,在郡主跟前替她说了好话......
若真是二房的曼丫头在郡主面前替她说了好话,那她可得好好的感谢感谢二房的曼丫头。
反正二房的曼丫头,又不是她丈夫的女儿,不过是个隔房的侄女儿,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不但没有损失,甚至还可能带来无限的好处呢?
毕竟二房的曼丫头,可是承恩伯府的义女,是宫中嫣美人的义妹,是县令大人家,未过门的儿媳妇......
沈大夫人心中快速的权衡着利弊,越发的坚定一定要好好的和二房的曼丫头打好关系。
“郡主说的是,妾身是沈家长媳,今日便让妾身尽地主之谊,招待郡主和大少夫人,不知郡主一下如何呢?”沈大夫人腆着脸,含笑望着百里果儿。
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了!
即便到最后不能压继婆婆一头,与郡主交好,对她们大房,对她的儿女,那也是有在诸多好处的。
百里果儿勾唇一笑,暗道这位沈家大夫人,是个有眼色,工于心计的,她就喜欢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含笑着道:“沈大夫人客气了,本郡主早就听诗曼妹妹说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