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陷入沉思之中,思量着自己这做儿媳的,做嫂子的,该如何开口呢?
如何当着公公,丈夫,以及两个弟弟,这四个男人的面,说远嫁云州的四小姑子的身体状况呢?
大老爷,大夫人的丈夫,百里果儿的大伯父,一个五十岁左右,此时身着文官服饰的男子,眉头皱了皱,沉着脸望向大夫人开口道:“夫人,父亲问你话,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什么,实话实说便是......”
言语之中,夹杂着大老爷对大夫人这个妻子的不满和隐藏得很好的一丝厌恶。
大夫人本身是正在为百里氏这个妹妹的名声着想,思虑着要不要实言相告,一时心中犹豫不决的,而此时此刻,丈夫的这一番询问,使得大夫人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的望向丈夫,却是捕捉到丈夫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喜和厌恶。
丈夫为何会厌恶她呢?是因为她身体上的毛病吗?
平日里,丈夫虽然和她相敬如冰的,但是在下人们,在公婆妯娌等人的面前,却是对自己这个正妻还算是正常的,怎地今日却是.......
大夫人心中拔凉拔凉的,明明身上穿着暖和的衣裳,处在初冬微寒的时节,整个人却是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一般。
冷,从骨子里深处,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寒意,萦绕在她周身!
她的丈夫,她为之生儿育女,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既然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在思虑着要不要实话实说,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关乎着远嫁云州的四小姑子的名声。
她不过是略微的考虑片刻,丈夫为什么这般厌恶的看着她呢?她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恶事吗?
大夫人因为太过错愣,面上神情,毫不掩饰的,直勾勾的望着大老爷,而大老爷这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神情流露的太过分了,心中懊恼不已。
便是他心中厌恶自己这个多年的妻子,厌恶这个妻子,如今身子上不干不净的,也不能当着爹娘,当着兄弟,弟媳等人的面,如此毫不客气的表露心中的厌恶......
“夫人,为夫的意思是,四妹妹吐血昏迷不醒,具体是为什么,你实话实说便是。”反应过来的大老爷,面色讪讪的望着大夫人,心中暗恼自己怎地这般的沉不住气呢?
难道是因为......
大夫人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瞬间千疮百孔了。
曾经,恩爱的丈夫,如今既然这般厌恶的看自己,丈夫眼中的心虚,那般的明显,她便是想装作没看见,都做不到啊!
她自问自己没有做错什么,身体上的这个毛病,她心中也是困恼多年,恨不得从来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过,丈夫这两年冷落自己,自己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安安分分的教导儿女,从来不曾说过什么。
如今丈夫既然厌恶了自己......
老夫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未发现大老爷和大夫人,夫妻二人之间的微妙变化。
老侯爷瞧着,心中升起了一个大大的疑惑,老大儿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到底是为什么呢?是在厌恶什么呢?
若是老大儿子厌恶老大儿媳妇,那不应该啊!
老大儿子和老大儿媳妇,这些年的感情一向不错的,两人生育了五子二女,共同生活了三十多年。
可若不是老大儿子厌恶老大儿媳妇,那便是对远嫁云州的四女儿,如今在家里头吐血昏迷一事,心生不满......
是从什么时候,一向温润有礼,对待兄弟姐妹和善友好的老大儿子,开始厌恶自己的亲妹妹?
老侯爷心中思虑着,潜意识的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自欺欺人的告诫自己道,是自己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看错了的,在朝堂之上做文官的大儿子,不会厌恶琴瑟和谐的妻子,也不会对嫡亲妹妹吐血昏迷一事心生不满。
百里果儿抬起头来,瞧见侯府大老爷,她的大伯父眼中的闪躲之意,心中突然的生了大大的一个疑问。
大伯父为何会眼神闪躲呢?
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想了想,百里果儿打开神识,快速的在大老爷的身上扫了一遍,这一扫,百里果儿心中大为震惊,面上难掩惊讶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大伯父因为大伯母近两年身子不好,早已经不顾和大伯母之间,三十年的夫妻情分,做出了背叛大伯母的事情,若单单只是背叛了和大伯母之间的夫妻感情,那还可以理解,可是大伯父明知道百里家的祖训,却是依旧踏出了哪一步......
她心中难以置信,看着温文尔雅的大伯父,暗道,想来温文尔雅的大伯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大伯父身为兰陵候府的大老爷,现任的兰陵候,却是做出了让百里家列祖列宗蒙羞的事情。
世人皆知,兰陵候府百里家的男子,三十无后,方可纳妾,而她这位在朝堂之上做文官的大伯父,却是明知百里家的祖训,依旧在外头养了外室,甚至是让外室身怀有孕。
无奈的摇了摇头,百里果儿一脸严肃的望向大老爷道:“大伯父,侄女作为百里家的一份子,有些话不得不说。若是侄女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大伯父宽恕一二......”
“大伯父应该知道百里家的祖训,应该知道身为百里家的男子,三十无后,方可纳妾,大伯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