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陆北宪的话,洛承君显得更加焦躁了些。
“本王听娆娆,神父可是过,这南帝星灭而复明,又有帝姬星群周护,命数宽厚,应该不会有事吧?”
洛承君忽然提到南帝星,陆北宪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他们所想,的确是一致的。
陆北宪没有立刻回答,他起身慢悠悠地走向窗前,伸手推开窗户,看向已经泛蓝微亮的空。
“这相,虽能预示一些东西,可斗转星移,世事无常。唯有此刻的境相,才称得上是最准确的。就好比,万寿除夕那日,我眼睁睁地看着南帝星消失在这际之中,也觉得,它绝无复明的可能,以为南水孤郡的皇脉断彻无疑。可两个时辰之后,这南帝星便复明了。纵使百禽助我,我陆北宪也料不出,昭帝皇后肚子里面,有南水孤郡的血脉。我虽承了家父神算,可难敌家父一半的神力,对未来预知之事,只能估算,不能咬定。”
“那便算了,本王另寻他法。”
洛承君无法从陆北宪那里得到笃定的回应,便立刻改口。陆北宪无奈一笑,倒也不急,慢悠悠地坐回了原处。
“王爷若是笃定了此招无险,也不会由着我避开侧王妃来谈吧?因为王爷心中也清楚,眼下,只有此计是唯一的出路。王爷若是迟疑几日,不定魏家和霍家,就要遭殃。昭帝怕是与王爷一样,迫不及待地想将对方至于死地。”
洛承君咬了咬牙关,有些不知如何回应陆北宪。他心中纠结不已,从他今日听到付娆安出,新生太子是林云庭的骨血之时,这个计划念头,就瞬间冒了出来。
这唯一能够保住魏百澜与霍启颠,并且能够保证洛承君朝中势力,明目张胆在昭帝眼下的办法,就是让皇后与郑家,站在自己这一边。
这听起来是不大可能的,皇后与昭帝才是一家人,怎么可能舍弃昭帝而向着洛承君呢?那必然是要有筹码的,这个筹码,便是这位新生太子,洛继璿。
洛承君早已习惯将所有细节连并盘算,而生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他第一畏忌的,就是付娆安。
是筹码,其实就是利用洛继璿。
皇后为人也不简单,若是洛承君大摇大摆地告诉她,自己知晓了洛继璿身世的秘密。皇后绝不会简单服软偏倚洛承君,而是会转念盘算,如何化解。不定还会就此利用,反吃洛承君一遭。
而能让皇后和郑家心甘情愿的办法,便是让这洛继璿的身世殃及皇后与郑家身处险地之时,再恰到好处地出手相助。
这授恩永远比要挟来的让人舒服,可这个法子,无疑是要先将洛继璿置于险地,万一计划出错,洛继璿身世暴露,昭帝定然不会放过他。
郑家因此覆灭也无妨,可洛继璿如今是南水孤郡唯一的皇家骨血,更是付娆安对林云庭之死的希冀。单洛承君,也是无论如何不想让他出事的。
“王爷若实在是下不了决心,此事,便全权交由我来办。将来侧王妃问起,王爷不过是一知半解者,并不知情。”
“神父此言,岂不是将本王视为怕事之人了?”
洛承君温怒,可也知晓,自己没有优柔寡断的时间了。他纠结片刻,下了决心。
“先按照此计开始吧,到了那一步若真失算……”
“若失算,救下那孩子也不是不可,王爷大不了就潇洒地做个造反的叛贼吧。”
陆北宪开玩笑地了一句,可这对于洛承君来,一点儿都不好笑。他费劲费力,不就是为了绕开“叛逆”二字吗?
亮,洛承君拖着受赡身子,入宫上朝。乔书律瞧见他,赶忙跑了过来。
“王爷你身子未愈,何必还要来呢?”
“本王腿脚好好的,还能喘气,为何不能来?”
乔书律本是关心,却被洛承君无情地怼了回来,委屈巴巴地看向他。可洛承君心情不不悦,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朝着金銮殿走去。
那金銮殿前的丹墀焕然一新,洛承君却停在前面,迟迟不肯踏步上去。周旁路过的大臣们一一向他作揖行礼,好奇地看着洛承君呆站在丹墀前不动,窃窃私语着。
“王爷,人已经死了,您就别想那么多了。您要是一直这般不走,这百官不知道又要多嘴多舌出些什么了。”
乔书律声提醒洛承君,洛承君也知道其中利害,可想到这丹墀之上含着林云庭的骨灰,他心里就难以接受。
“那么多人都踏过去了,王爷您又有何不能踏的,若是公子知晓,也一定会让王爷踏的。”
眼看着上朝的时辰就要到了,乔书律不由地焦急。洛承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总算是抬脚踏上了那丹墀。
昭帝昨夜醉酒,却没影响他今上朝的气色。
“昨日与众爱卿欢畅,想必你们也疲累不已,有事上奏,无事……便退朝吧。”
昭帝完,还不禁张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惹得座下众臣,也跟着打起了哈欠。
“皇上,老臣有事启奏。”
魏百澜弓着身子出行,昭帝瞧他,眼色一冷。他可是忘不掉昨日魏百澜是如何替洛承君出头的,仗着自己魏家是三朝元老,洛安城有名的世家,也就他敢这般当众忤逆自己。
“这岁末,魏爱卿还惦念政事,当真是百官表率啊。”
“皇上谬赞老臣了,老臣所奏,不是政事,是私事。”
“私事?”
昭帝更是不悦,魏百澜赶忙接着了下去。
“臣如今已年过半百,这提督之位公务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