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虽美,可也如昙花般转瞬即逝,只剩遍地灿黄。
老妇人一声长叹,将出神的李言跟关鸠拉回了现实,只见老妇人迈着颤巍的步伐,踏在花瓣上,趁着夕阳,缓缓走了出去。
关鸠连忙上前,接过老妇手中的那个盛满桂花的簸箕道:“奶奶,我帮您拿着吧。”
老妇也没有推辞,一时间好像感触良多似的,絮絮唠叨道:“带你们来的那个姑娘啊,也有像你这么心善呢,会帮奶奶cǎi_huā,会帮奶奶拿簸箕,就是奶奶问她的名字,那丫头又说自己没名字,哎,这人啊,怎么会没有名字呢?”
关鸠轻笑道:“奶奶不也是没有名字么?”
老妇一愣,悠悠笑道:“奶奶是忘记了,又不是没有,怎么会像那个丫头直接说没有呢。”
查探完这座城池确实没有其他人后的李言觉得反正闲着也无事,缓缓跟在两人身后,开口就笑道:“一个名字而已,就像你到现在一直没有问我们叫什么,奶奶想必是不在乎的。”
老妇摆手笑了笑,道:“也是,奶奶记性不好咯,说不定转身就忘咯。”
关鸠无奈笑了笑。
只见老妇缓缓又道:“好像当初跟那丫头就在回去的路上啊,奶奶给她讲了当年这座城里的一些趣事,你们想不想听呢?”
关鸠连忙道:“奶奶愿意说,我们自然洗耳恭听的。”
李言耸了耸肩,反正闲着也没事。
“这里以前啊,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可是热闹了。”老妇缓缓就道:“人们虽然每天匆匆忙忙的,可脸上啊,挂着的都是满足的笑意,大街小巷,家长里短的跟树梢上的鸟儿一样,每天都会说个不停。”
李言微微诧异,不解道:“这里不是边关么,听说这里的百姓应该饱受蛮人的侵扰,过得苦不堪言才对啊。”
老妇笑了笑,道:“奶奶说的可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啊,说不定你们这两个娃娃还没有出生呢。”
关鸠恍然道:“奶奶想必说的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吧,那时大华强盛的余威悠在,小小蛮人,岂敢跟现在这般来掠我虎须?”
老妇悠悠道:“奶奶我也不是很了解世道的变化,只知道后来啊,长城那边渐渐出现的蛮人的踪影,人们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有愤怒,有彷徨,也有害怕,记得当时啊,有很多跟小伙子你一样年轻人对那些蛮人的出现愤愤不平,从此披甲从戎,想着将那些破坏了我们安宁的蛮人驱逐出去。”
关鸠理所当然道:“保家卫国是每个男儿应当肩负的重担,他们的都是好样的。”
李言无奈笑了笑,总感觉关鸠这句话有种骂自己不是男人的感觉。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老妇摆手叹道:“只是那些年轻人啊,一批接着一批的,都是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关鸠一愣,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因为她是知道这一段历史的,当初大华渐渐势弱,蛮人派兵试探,即便无数男儿赶赴边关,想要宣扬国威,可却搭上性命也无能为力,蛮人探清大华虚实后,变得愈加猖狂,于是边境连年战乱不休,最后还有了两国联手,差点颠覆大华的事情发生。
李言不知道那一段过去,如今听这老妇人娓娓道来,倒是一时兴致勃勃的。
因为李言以前听过的军国大事,都是从国与国之间的角度叙说的,在李言看来,这些疆土的纷争,都是后世同一个国家的人,怎么都觉得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就像隔壁邻居打架,自己不是置身事外,最多也只是会劝解而已,根本提不起什么内心波动。
可如今听这老妇人从百姓的角度出发,李言心里倒是生起了一丝波澜,原本以为自己隔壁的邻居是因为利益问题打架的,可如今却觉得好想是一个邻居因为富有,而隔壁两个穷人吃不饱,然后两个穷的就联合在一起想要打劫这个富有的邻居。
人家过得好好的,你自己过得不行,天灾也好,人祸也罢,无论是什么理由,就可以去抢别人的东西了么?
老妇人娓娓诉说着当年的往事,李言跟关鸠听得入迷,可没一会,就回到了之前饮酒的那个竹堂前。
关鸠把手中的簸箕还给老妇,正想着不作打扰,还没开口告辞,老妇人嘴中叙说着的当年往事并未停歇,缓缓就道:“很久以前啊,这间竹堂就已经在了。”
李言笑了笑,道:“那您这里可真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啊。”
老妇笑道:“你似乎很爱喝酒,奶奶见你喝了一路,恐怕酒葫芦里的酒也快没了吧?”
李言抖了抖手中的酒葫芦,咧嘴就笑道:“怎么,奶奶还可以让我再盛一壶么?”
老妇摆手笑道:“凉了就不好喝了,不如奶奶再给你们热一热?”
李言连忙笑道:“那真是麻烦奶奶了。”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来奶奶这喝酒的人也没有咯。”
老妇说罢,端着簸箕缓缓就走进了竹堂内,关鸠瞪了李言一眼,低声道:“你真是的,人家年纪都那么大了,你还让人家帮你热酒。”
“因为奶奶的故事还没说完啊,她喜欢说故事,那我就听,她喜欢烧酒,那我就喝,这就叫成人之美,懂么?”
关鸠翻了个白眼,只见李言单手甩着酒葫芦就跟着走进了竹堂。
李言大摇大摆,见关鸠也跟着走进来后,调侃就道:“呦,你不是说不想麻烦人家么,你也进来做什么?”
关鸠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