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抱着手臂,眯眼看向自己这一关的对手,轻声就道:“是不是打败了你,就进入决赛了?”
米擒那罗不屑一笑,原本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彪状大汉,眉宇间居然有种运筹帷幄的淡然之色,这可是在蛮人之中难能可见的。
不同于费听风弦那种去大华之后学到的儒雅,这米擒那罗更像是天生就是如此一般。
若是一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李言自然不会有任何忌惮,偏偏这米擒那罗这种能把绝对的自信压制住的蛮人,李言一时没有摸清对方门路之前,可不敢随意露出破绽。
“你已经一路闯到这里了,还不知足么?”米擒那罗淡然道:“有这样的实力,足以被各大部族奉为座上宾,为何还要跟着一个没有任何前途可言的主子?”
李言挑眉笑道:“你猜?”
米擒那罗不屑笑了笑,摆手道:“你还想磨蹭多久?另一边可快要分出胜负了。”
“你不也没着急么?”李言淡然笑道:“毕竟另一边无论是谁胜出了,都得等我们分出个胜负之后,才能进行最后的比试。”
米擒那罗幽幽道:“我不急是因为我已经看穿了你一路走到这里的把戏,知道这一关必胜无疑,故而想着养精蓄锐,准备夺取今天盛会的头名,可你呢?”
李言无奈笑道:“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弄什么把戏,一旦被看穿,就不堪一击似的。”
米擒那罗笑道:“在我眼中,你确实如此,不然你让我先出手如何?”
李言一愣,一时有些尴尬,毕竟这一关的比试内容是射击抛出的飞盘,射中便算赢。
倒不是说对于能留到最后的人来说射中一个移动的靶子有多难,而是比试的时候,双方选手分为攻击与防守两个阵营,在攻击一方射击飞盘的时候,防守方不得射击飞盘,但可以出箭阻拦。
这也就照成了费听风弦与房当铁伐早早就开始了比试,为什么一直还没有分出胜负的原因。
对于此时的射手来说,别说一个飞盘了,哪怕是疾驰而出的箭矢也能够精准命中,所以两人纠缠了好一会,硬是没有谁能先射中被裁判甩出去的飞盘。
而米擒那罗这么一说,无非就是笃定李言只能射出一根箭矢,只要他能够将李言射出的那根箭矢射断,那他绝对必胜无疑。
李言尴尬的原因也正是如此,无论是他先射也好,还是先防守也罢,只能射出一根箭矢的话,想要在这样的比试规则下取胜,确实有着很大的问题,故而没有摸清米擒那罗的实力之前,一直没有轻易出手的意思。
米擒那罗悠悠笑道:“如何,被我说中了吧?这一关,你无论如何,都是赢不了的。”
李言微微眯眼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有让我先射箭的余地?”
米擒那罗摆手道:“随意,无论是我先还是你先,你都只有一根箭矢,只要我把你那根箭矢射落,那你也只能乖乖认输了,不是么?”
李言无奈笑了笑,毫不遮掩的取出已经上好弦的铁柱,将一根箭矢套入其中后,轻声道:“可若是你先的话,我射出一根阻拦的箭矢之后,就再也出不了第二箭,这样对你来说,岂不是更稳妥一些?何必把先射的机会让给我?”
米擒那罗淡然笑道:“我击败对手,习惯了让他们拿出最强的实力,好彻底击垮他们,让我那些手下败将今后再也生不出一丝与我为敌的念头。”
李言眯眼笑道:“这么说,你这家伙,从没输过咯?”
米擒那罗倒是毫不避讳道:“倒也不能这么说,天下之大,能人奇士数不胜数,用大华那边的话来说,就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而在沧溟嘛,我只输过细封崇山,只是那家伙从大华回来之后,就成了一个废人。”
李言听到细封崇山的名字,不由扑哧一笑。
看得米擒那罗纳闷道:“笑什么?”
李言耸了耸肩,轻声道:“没事,听说你输给过细封崇山,那我倒放心了不少,也不知道细封崇山会不会来观看今天的比试。”
米擒那罗一愣,皱眉道:“他已经彻底丧失了斗志,只敢躲在营帐内苟活,可你这话何意?我输给过曾经的细封崇山有什么问题?”
李言摆了摆手,对一边准备抛飞盘的裁判点了点头,道:“你也听到了,是他同意让我先攻击的,我准备好了。”
裁判会意之后,飞快对观众们示意比赛准备开始,一时间有些等不及的观众们纷纷欢呼喝彩起来。
而心中满是疑惑的米擒那罗不理会四周的呐喊,沉声就道:“你莫要以为细封崇山如今苟且而活,不配勇士二字,就小看了我,我输给的是当初那个盛极一时的他,而不是现在这个废物!”
李言眯眼笑道:“哎,无所谓啦,你快点准备吧,比试要开始了,不让一会没时间反应我射出的箭矢,那可别怨说没装备好什么的。”
反正那个细封崇山就是败给我之后,才变成你现在看到的那幅模样的,还以为你这家伙有多厉害呢,原来也只是细封崇山的手下败将,这手下败将的败将,何以言勇?
对米擒那罗的实力,有了一个大概了解的李言,笃定即便米擒那罗跟当初的细封崇山不相上下,那也绝不可能射中自己射出的这一只箭!
米擒那罗看着李言这说话说一半的模样,略微有些气恼的哼了一声,从腰间挂这的箭壶上就拔出一根箭矢,搭在木弓之上,沉声道:“敢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