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管御海摆脱王树力的手,日晨大师把勺里的枣倒在碟里,再一次狠狠地舀了一勺枣子。这道“八诫禅心”本就是冷菜,还是一盘不太受待见的甜冷菜,所以卉儿也没多做,可现在被大师两勺一舀,就剩了那么十个左右了。看着连日晨大师也这么急着抢,挑起了一桌子人的兴趣,每个人都不客气地夹了一个,要不是卉儿客气没有夹,怕最后一个动筷的王树力都吃不上一颗。
“这是什么枣?这枣馅可和其它的不一样!”王立江边吃边忍不住地问起来。
失望地看着空碟子的管御海,也迫不及待地问着旁边站着的仇师傅:“小仇,你这就不厚道了。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店里从来不卖的,难道只在做席面的时候才有?”
“哪会?”仇师傅忙澄清,这种区别对待的菜单是最要不得的,“今天这素菜可不是我负责的,这全是王家这位姑娘的功劳。”
众人都不可思议地望向坐在那里只筷未动的卉儿,王树力先开口问道:“卉儿这,这真是你做的?”
卉儿乖巧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开始犯嘀咕了:这道菜就这样了,要是待会儿那道南瓜豆腐上来,该要十二级地震了,自己今天是不是用功过头了?
管御海象是看着宝贝一样的盯着卉儿,随后激动地道:“卉儿,我的干孙女儿,你看你干爷爷从前年开始就只能吃素,把这道枣子的菜谱说给我家厨子听听?”
一句话把一旁的仇师傅给弄急了,自己好不容易弄到的杀手锏,这一旦传了出去也就不媳了。这道菜靠得就是这神秘的馅料,一旦写了出来,只要能找齐材料,谁都能做。怕卉儿抗不住人情传了出去,忙拦着道:“管老爷子,这菜谱我们‘陶然居’早就独家买下了,如果您以后惦记,就到我们‘陶然居’来,我亲自下厨给您做。”
管御海瞪了他一眼:“不问就不问,我去你那里干吗?我就算不问,让我干孙女直接做给我吃总可以吧。”
一句话把王树力给恼了:“我说管老头,敢情你认卉儿当干孙女,就是为了蹭饭吃。我家卉儿还要读书,哪来那时间给你做饭。”话音刚落,日晨大师在一旁无比嫉妒地一声宣佛声:“阿弥陀佛,王老施主,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卉儿无奈地望着几个老人家耍宝,这三位的话自己这小辈是没法插什么嘴了,只能听着。突然,卉儿感到一道辣辣的目光从右边传来,转头一瞧,正是在擦着嘴的管纪浩。管纪浩对吃也是有点讲究,只是还算比较随遇而安,不象日晨大师不合嘴的绝不张口,只是好吃的多吃点。本来他是打算好了,有专业大厨在一旁比较着,怕是再努力,卉儿做的也只能当陪衬,到时候自己一定要帮忙全扫光,免得桌上最后只剩卉儿做的菜。
可眼前这一幕真正是把他给震惊了,管纪告及时出手才尝到了一颗,甜糯鲜香,五味相衬,也难怪挑嘴的爷爷吃了那么多。和许多学校的大食堂一样,军校大食堂也是只管饱不管好,所以一到休息天,他就会专门雇些私房厨子,到自己租的房子给自己做几顿好吃的过过瘾,雇的厨子中有一位还曾是五星级大饭店的主厨,可单这冷菜就根本没法和卉儿这道比了。
管纪浩好奇极了,难道卉儿是从大师那里学来的,可大师馋成那样,又有点不象,望着静静坐在那里巧笑若锦的卉儿,心中不觉泛起异样的情愫。今天的相遇让管纪浩重新认识了这位自己曾经的未婚妻,绝丽的容颜、冷清的性子以及这令人瞠目的厨艺,一次次地打破了幼时留下的印象,让管纪浩升起了想重新认识,重新交往的念头。这念头就如同发了芽的小草,不可抑制、不可阻挡地漫延了管纪浩整颗心,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卉儿,满含兴趣。
“阿浩,把那个卤牛肉,给妈夹些过来。”吕玉梅本来打算是要好好讥讽下的,可事实却当头一棒,吃了一颗那枣后,再违心的话也实在说不出口,心中有点憋屈地抬起头,就看到自家的儿子,直勾勾地盯着卉儿。那眼中的好奇,就算吕玉梅再不想承认,也看得明白阿浩对卉儿的感情已发生巨大的变化。以前最多只是愧疚于当年的错误,可现在的纪浩怕是真上心了,不多但却足够带来更大的变化。在其它事上吕玉梅不是个很明白的人,可在这种感情的事上,她却非常敏感,也一直很好地利用这一点,不然她一个蝎务员的女儿,怎么可能绑得上忠义这样的高门子弟,还是已经有未婚妻的。
吕玉梅假意要远处的一盘牛肉,打断了管纪浩对着卉儿的发愣。吕玉梅并没有开口责备,她了解自己儿子,怕到现在阿浩还不太明白自己对于卉儿的感情已不同以往,自己当然更不会提醒他,相反还要想法把他拉得更远些。“不是想保护那个狐狸精吗?哼,那就当妹妹保护着吧。”
仇师傅见几位老人虽在斗嘴,可也不再提菜谱的事,才嘘了一口气,回了厨房,安排着上其它的菜。
而此时,王立江、于夕冰带着雅倩回来了,却没见雅莲,估计是怎么劝也听不进去,拒绝来。雅倩拼命低着头,前头眼睛用冰敷了半天,虽然不再肿,但红却是一时半会儿退不下去了。本来她也想象雅莲那样不出席了,但妈劝了半天,王立山知道事情始末后又训斥雅莲几句,这才心情好些勉强跟着来了。虽说她做的菜是没法上桌了,但心中总觉着自己做的煲汤不会差过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