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茫茫,长路漫漫,脚下的土石早已被来往通商的车马和行人踏得土是土石是石。
和人生一样,看似平垣却总能碰到几块恶心人的绊脚石。
突然的就离开太平镇,望着前方夜色,古谚心中说不出是归还是去。
归,是伤心处,去,是忧心忡忡。
与母亲牵手的顾言卿本是带着前世而来,这一世才开始,一开始就没见过父亲,上一世自己也没当过几天的父亲,所以心中眼中满是母亲罢了,而这一路,听了母亲简简单单的讲述,顾言卿不禁沉闷不已,行路间一脚一脚的踢着绊脚石。
赵是锦,暗藏杀机,为了争权而谋害了他这一世的父亲,可谓是心机深沉呐。
父亲与他是义兄义弟,他也并没有手下留得一点的念及之情,又可谓是真正的无情无义了。
然而他还要将尚在腹中的自己这颗也许是后患的种子狙杀在萌芽之中,事不成又将一直辅佐其成事的古国公,自己的外公囚禁,以引母亲古谚早早现身,更可谓是心又黑手又狠,不给留下一丝的喘息机会。
这赵是锦何其可恨,有这样小肚鸡肠的君王来统治,朝野能好得了?百姓能好得了?母亲的心又能好受得了?
“啪!”狠狠一脚将绊脚石踢飞,如射球一般,足足飞出几十丈,“嗖嗖”破着风渐高的激射到了远处的山坡上,与坡上石壁崩磕出一溜的点点火星。
听母亲说,父亲是个光明磊落,直白忠厚的将才,怕因争权而伤了兄弟情份,本老早就在饮酒时多次推心置腹的表明了态度,并无取主之意,只为打块安生之地,然后卸甲归田,去过儿女快乐的日子,可但是,那赵是锦当面一套背后却是另一套,还是暗地里非要将父亲置之于死地!
这种阴险小人,何其可恶可恨!
不杀之,何以对得起父母的养育之恩!
杀!
怎么杀!
如何杀!
世事多变换,在复杂的形势中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儿子!累不累?”都走了大半夜了,古谚低头看着刚到肩的儿,现在才八岁呀。
“啊?啊!不累,儿子身体壮着呢!”顾言卿被惊出沉闷状态一笑道。
抬头一瞧,天就要亮了,沉静独单的夜即将过去,对面远处也隐隐传来了车辆的轱辘碾地和压过石头的声音。
寂静顿时被打破,有种意想的热闹感。
看来是有人起早出关,大半是商人了。
顾言卿这一精神,忽然觉得有点口渴,便瞧了瞧手中无剑,失去大半侠气的母亲身上,并没有带水的迹象,剑是不能还给母亲的,被他爬上崖后,贴着石壁扔崖下了。
“怎么了?有点饿了吧?”古谚见儿子的动作,心上一紧,问道,可是走得急,到燕翅关又不是十分远,吃喝都没想着带,自己是大人,偏就忘了儿子还小的事儿了。
“不饿,只是有点渴。”
人七天不吃行,三天不喝水就完蛋了。
“咱们走得急,再挺挺就入关了,到时候就什么都不缺了,啊!”古谚温声和气的道。
“哈哈!母亲,我都八岁了,你还象宠小孩子一样哄我呀!没事!”
顾言卿笑了,虎头虎脑的左右左的晃头,有什么事还能难倒狮王的,饿上几天,渴上几天不是很正常吗!
与路上人车擦肩而过,又走了半个时辰,别说,这一路上还真挺太平,眼前隐隐见到了关口,还别说真像个燕子展翅在两山之间堵住了山口。
天一亮,终于临近关口,气势巍峨得人在青石城下渺小如蚁爬。
城关拱门也有两丈高一丈宽,双车都能并行。
城关门已经打开,门里门外全是人,两侧也不例外。
“娘!你看,城门那有茶点摊位!”顾言卿忽然觉得人这东西咋见水就渴见饭就饿呢,还有种特别激劲抢的冲动,比狮王时更加强裂。
“孟小儿你给我站住!来呀!给我拦住逆贼,他们是通缉要犯!”忽然城门乱成一团。
然后就见一队十几人骑马撞飞城门持枪的兵“轰隆隆”着就冲出了关口,尘烟四起着迎面朝顾言卿和古谚疯一般抽马驰来。
“站住!”
后面又相继隆隆追出五六十的马队。
这队人都高举着雪亮军刀,杀气腾腾。
于是守城兵也是连滚带爬的冲出不少,撒开腿猛追,笑说,抓逃犯有功赏,以人多欺人少,谁不上谁傻子。
两只马队还真相距不远,头尾也是一阵阵的打来,磕得兵器“当当”刺耳,更是崩散着一篷篷火星子。
这种场面可是顾言清平日少见的,心中不免激动,也随着气氛紧张起来,果然人类的阵仗比草原大得多。
顾言卿脚下一用力,就准备踢出脚下石头,将那领头冲来的中年逃犯打下马。
忽然肩上一沉,“言卿!别生事,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吗!”
顾言卿被母亲突然呵斥,也是立马收势,眼看着那个精壮青年抵头催马而过。
精壮年忽然回身看了一眼古谚,目光突生异色。
而古谚猛的怔住,最后只是微微点头,便立刻伸手入怀捻出一条莹白沙巾挂在两耳之间,顿时遮住了俏丽透着成熟的面容,毕竟她以经三十有三了,只不过还是这般秀丽是修为上去了,维持住了青春,内家玄功修越高,寿命越高,自然容貌也会迟还不见衰老。
若是修到通玄十层瓶颈,活他个一百七八保住四十几岁的容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