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华府。
顾家别墅。
二楼书房内,永兴掌舵人顾擎苍正在练字,人虽老矣,但一笔一划力透纸背,刚劲有力,笔锋勾转处更是透着锐利锋芒。
敲门声响起,他笔锋不停,头也没抬道:“进来。”
“掌舵,豹堂堂主今日中午与汪阳进行私下会面,然后从堂里调集了二十六位精英兄弟,去向不明。”
永兴暗堂堂主江波恭敬在书桌前站定。
“去向不明?”
顾擎苍皱了皱眉,将最后一笔写完,从宣纸上抬起了头。
江波视线在那行‘岂能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上扫过,然后微微低下头:“为防钱堂主发现影响社团和睦,属下没有跟踪,请掌舵降罪。”
顾擎苍不置可否,从书桌后走出站在了窗前,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景色,突然轻声道:“江波,你跟了我也快有近十年了,我想问问你,如果一个人得了恶疾,不治的话肯定活不长久,可要是动手术切除这块肿瘤的话也很可能下不了手术台,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上位者很少会说废话,更何况江波还掌管着负责情报的暗堂,对于掌舵没有明说的潜台词,江波心知肚明。
要知道这个问题一个不好可能会导致社团分崩离析,所以江波一时间不敢回应。
“这个问题确实是为难你了。”
顾擎苍笑了笑,没再逼江波表态,“我本打算狠下心赌一赌的,毕竟动手术虽然风险大,但还有几分挽救的机会,但现在看来不用了。”
顾擎苍望着远方,喃喃道:“我发现了一剂偏方,却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疗效,不过现在既然有人想当药引,那就索性让他们先去试试吧。”
…………
李浮图从鹤鸣茶楼出来重新坐出租车返回了东海大学,虽然昨晚的事和苏媛没有半点关系,但是据燕东来的话,汪阳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既然已经查到了自己和苏媛的消息,难保不会对苏媛下手,李浮图觉得有必要当面提醒那丫头这段时间多注意一下。
可是他没想到,汪阳的动作比他想象中的要来得迅速。
他还没到东海大学,途中就接到了苏媛的电话,可电话那头传来的话语却不是苏媛的声音。
“想要这丫头活命,今晚九点一个人来西郊水原化工厂七号仓库,如果发现你多带一个人,你就准备给这丫头收尸。”
对方冰冷的话语说完很快就挂断了电话,李浮图也没问对方是谁。
动作还真是快啊。
李浮图面不改色,拿着被挂断的手机回拨,传来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他随即又拨通了姚晨曦的电话。
“我想知道苏媛现在在不在宿舍。”
电话接通后没等对方开口他便直接说道。
“你稍等一下。”
姚晨曦明显有些莫名其妙,但感觉到李浮图语气的不寻常,她也没有多问,将电话挂断后没过几分钟又打了过来,“苏媛的室友说她今天课程结束后就直接回家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我有件东西要给她,不过她既然不在学校那就算了,我去沈小姐那找她。”
李浮图不想无辜的人多担心,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后就将电话挂断。
毫无疑问,苏媛的确是被了。
…………
东海市西郊,水原化工厂。
这家化工厂其实早年效益很不错,但随着东海市经济的发展,环境保护被愈加重视,所以污染严重的化工厂在五年前被勒令停产,逐渐废弃了下来,现在更是沦为了一块无人问津之地。
“年轻人,你这么晚来这干什么?这里鸟不拉屎的,人都没一个,我看我还是把你拉回市区算了。”
晚上八点四十,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废弃的水原化工厂门前,李浮图下车,没理会好心司机的劝说,付了钱,“我以前小时候生活在这里,现在想回来看看。”
听到他这么说,那司机也没再多说,“那你记得早点回去,晚了这里恐怕打不到车。”
李浮图笑着点点头,目送出租车离开,随即他转身走进化工厂,花了七八分钟找到了仓库所在地。
虽然废弃已久,但看得出来这家化工厂以前规模很大,每个仓库几乎都有近千平米。李浮图没有花多大功夫就来到了七号仓库前,因为就停靠在不远处的苏媛的那辆甲壳虫已经为他点明了位置。
李浮图平静审视着眼前幽暗僻静的仓库,理应紧锁的仓库门此刻却大开,似乎是为了迎接晚来的客人,又似是一只狰狞的巨兽张开了腥盆大嘴。
仓库里面没有一点灯光,漆黑一片。
夜幕低沉,连晚风此刻都停止了下来,天地仿佛被一块黑布所笼罩,在清冷月光的照射下,让这个本就人迹罕至的仓库在夜色里看起来格外阴森,如果有胆小的人在此,绝对会心生惧意。
“钱哥,你说那个叫李浮图的小子究竟会不会来?”
漆黑的仓库内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象征着这里并不是表面上的没有一点人气。
仓库内,很多地方都堆满了高高的箱子,上面落满了灰尘。里面装着的都是已经废弃的化工原料。一张木椅摆放在正对仓库大门的路线上,一个女孩的手脚被尼龙绳牢牢与木椅捆缚在一起,无法挣动分毫,嘴被胶布粘连发不出一点声响,那双如宝石般的大眼睛此刻却溢满了惊惧与无助。
几缕月光撒进仓库,隐约映出了那张娇俏童颜,这个被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