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闹钟叫点林珍早早就坐在了床上,她双手抱着膝盖靠在床头,直到窗户由黑变白。
桌上长方形闹黑色闹钟还是时其留给她的,每天铁面无私认真工作,声音并不刺耳,不大不小恰当好处的唤醒了熟睡中的女孩儿,每当它响起就好像时其站在她身边叫她起床。
清晨和煦的阳光打在那张眼神静止满是惆怅的脸上。曾经脑容量小得只能盛下美食和美梦,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毫无预兆地闯了进来,在说要走的那一刻强行占据了她大脑的全部。
他离开的时候她知道,汽车发动机轰鸣的一刻眼帘便不由自主地张开,没有一句道别也没留下一张纸条。只是假装不知道,或以为他只是跟平时一样出去做完事就会再回来,不切实际的幻想自己只要呆在卧室里时间就会静止,时其就不会离开。
林珍并不知道,从男人在桥上救了她的那次起,自己已经对他产生了深深的依恋。
刺耳的闹铃声毫不客气地击碎了她所有编织出来的梦境,吵得她心烦意乱,她恨不得拿起来狠狠地摔在地板上。
像他来的时候一样匆忙,走得也想一阵风。客厅里还残存着男人来不及带走的味道,林珍走近了时其的卧室,指尖轻轻划过门上的木质纹路,然后落在红铜做成的门把手上,来回宁动了几下。
卧室门重新上了锁,林珍纳闷房东在外地过年,时其没有钥匙怎么完好无损打开的房间。
……
“林珍呐,那块玻璃你都擦了三遍了。”
这样被刘姨告知林珍自己都数不清多少回了,连续好几天干活都提不起精神,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味道。
吃饭的时候,刘姨生拉硬拽好不容易把林珍带到食堂,老太太一个人拿着两个饭盒帮她打好了饭摆在面前。林珍像个木偶一样低着头盯着饭盒里堆得冒了尖的排骨,脸都快贴到饭盒里。
干了一上午的活刘姨显然是饿坏了,很快扒完了半碗饭,对面的林珍依旧纹丝不动地低头出神。
刘姨叹了口气放下勺子,林珍搞得她也一下也没了食欲,招呼了她几声都没有反应。
“林珍啊,饭是用嘴吃的,不是用来闻的!”刘姨探着身子脖子伸得老长,把声调提高了好几倍,喊完嗓子受不了,捂住嘴咳嗦了老半天。
林珍这才回过神来,朝刘姨讪讪的一咧嘴,机械地拿起筷子吃饭。
沉闷中吃完了饭,在休息室刘姨几次欲言又止,眼里满是对林珍的焦虑和心疼。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啊?”刘姨抬起一只胖胖的手放在她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你姨我好歹比你多吃了二十多年的盐,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也能帮你出出主意。”
心里堵的难受,真忍不住想告诉刘姨,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像刘姨这种从*过来的老同志,对这一类的话题都是闭口不谈的禁区,说了她也不明白。
林珍轻叹一声,朝刘姨笑笑:“真的没事儿,可能是最近有点累。”
“唉……”刘姨也点头叹了口气,“工作量是大了点,等过完年招上来人就有休儿了,辛苦你了孩子。”
……
林珍双手抱包坐在苏珊的车里昏昏欲睡,苏珊在她耳边说了好多话,林珍只见她抹了口红的嘴唇不停地开合着,什么内容完全没入耳里去,大脑不知不觉就倒回了时其与她在一起时的片段里。
路过一个街道,林珍霍然看见街道上有一个人的身影很像是时其,顿时心潮澎湃起来,她急急忙忙叫住苏珊,一个人下车跑到那个人跟前拽住了他:“时其——”
那人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林珍看到了一张陌生脸,她认错人了。其实出门总是戴帽子的,刚才那人没有戴帽子,其实她早就想到了,只是不甘心,还抱一丝希望想再见他一面。
汽车重新行驶在路上,手把着方向盘的苏珊瞄了一眼无精打采的林珍,伸出刚做了美甲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她一下:“是不是失恋了?”
林珍忽地抬起头,扭过脸有点惊讶地望着苏珊,她好像有双透视眼,总是能看出来自己心里想什么。
见林珍做出了反应,苏珊得意地笑道:“又让我猜中了吧!是不是你的那位哥哥有了新欢?”
林珍对苏珊简直五体投地,她竟然早就看出来时其不是自己的哥哥,客服部经理秘书果然名不虚传。林珍觉得也没必要再跟她隐瞒什么了,就一五一十地把她跟时其的事全说了出来。
“天呐!”苏珊又说出了她那句口头语,眼珠子快要瞪了出来,“这简直太离谱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事儿都有没发生?”
苏珊不住地摇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也是服了你了,随随便便就跟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了一起,胆儿可真大!他这人挺不错的,如果换一个人你可能就狼如虎口了。”
林珍本想让苏珊开导她几句,没想到被她劈头盖脸一顿臭损,脸上立马蒙上一层黑幕。
“这点事儿不至于茶不思饭不想吧?”苏珊向她翻了一个白眼,“别嫌我说话难听啊,人家压根就对你没意思,如果真喜欢你还能坐怀不乱?像他那种做路虎的男人眼光都高着呢!你呀,就好好把心收回来吧!”
苏珊说着一只手放开了方向盘安慰性地拍了拍她肩膀。
苏珊的话像一针兴奋剂立马让林珍从迷惘中清醒过来。她说得话糙理不糙,像时其那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普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