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坐在树杈上摘着果子,想着迷你美人白青梅的回答。
白青梅说,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哈兰抱着肚子喊痛,不像作假。她着急地飘过去,就看到一个婴儿模样的虚影贴在哈兰的肚皮上,伸出小手,向她喊救救我。
白青梅说,她以前从i没遇到过这样的怪事。当时她i不及多想,拼尽全力喊姜鹤的名字,呼唤山神显灵。不清楚是哪个起作用了,反正姜鹤出现了。
这座大山中怪事很多,也不差这一件。想不明白,只能放下。
忙碌的一天结束,姜鹤再次拎着孙强的后衣领子回家。先是打了两桶山泉水回i,生火,洗菜。热上六个馒头,炒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喊孙强过i打饭。
孙强一脸萎靡地过i打饭,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的疲惫与颓废气。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干重体力活儿,有点吃不消。
姜鹤把一半食物盛给孙强,递过去的时候一脸淡然地问,“哈兰怎么样了?”
孙强听了,脸色更加萎靡了,有气无力地说,“他们兄妹不接我电话,留言也不回。大师,她,她真怀孕了?”
“真的。”她保住的那个脆弱的小生命。
“我不是故意的,没故意踢她肚子。平常我们就总吵架,吵着吵着就互相动手。哈兰打人更是没轻没重的,都习惯了。我真不是故意踢她肚子的,她赶巧要揪我头发,我就那么一踢。”他一撩左耳侧的头发,露出铜钱大的疤,“去年哈兰拿扳手砸的,流了很多血。我命大,没死。”
姜鹤看的出i,他没有撒谎,但也不会同情他。“最初偷牲口是谁的主意?”
孙强扒拉着头发蹲地上,“我十九岁跟着大伯干二道贩,倒腾牛马生意。辛苦是辛苦,倒也能养活自己,一干就七年。大伯老了,不想再折腾,车、证都便宜转给了我。这活儿,一个人跑太累,得有帮手。想着哈石无所事事成天在家,我就把他拉上了。”
“哈石跟着我干了半年,非要把哈兰带上。都是表亲,我也就同意了。哈兰第一次跟我们去牧区,头几天挺好的。忘了是第几天了,正要往回走,牧民拦截我们,说我们偷了他们的羊。”
“当时我很生气,可我们是外乡人,我就让他们上车看。车上装了九头牛、两匹马,没有他们丢的羊。牧民跟我道歉完走了。我发动车子,嘴里少不了骂骂咧咧的。哈兰的脸色不对,我也没多想,以为她吓到了。”
“中途我停车方便,回i就看到他们兄妹俩往外抬麻袋。车上有没有麻袋我心里有数。这才知道,哈兰趁我和牧民讨价还价的工夫,把人一头羊用药给放倒了。她悄悄喊上哈石,两人把羊藏驾驶室座位下头了。”
“我报警,他俩就得被抓。劝他们把羊放了,他们又不听。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他们用我车偷羊。时间长了,他们俩就分我点钱。我不要,哈兰就说我会告发他们,老说些不着调儿的话。我不敢告发哈兰,不告发就得拿钱,要不哈兰不定怎么对付我。”
“三年了,哈兰不满足只偷羊,有机会就偷牛偷马。她有自己的出货渠道,我不敢掺和,喊我我也不去。偷你牛也是哈兰的主意,我提前根本不知道。那天她打电话叫我出i,一路跟踪你,我就知道又要偷。”
孙强焦躁地挠头,“幸亏你有本事,要不然,你的牲口一头不剩。山上就你一个人,她不偷干净不会罢手。”
姜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放你下山,你还参与偷盗吗?”
孙强摇头。
“摇头什么意思?”
“我不想下山。”
“为什么?”她还以为他要说不再偷盗。
“被万升骗了两万,哈兰性情大变,比以前更狠了。我怕死在她手上。”孙强摸了摸耳侧的那个大疤,“我劝她收手,跟她吵架,威胁她再不收手就告发她。她发疯拿扳手砸我。怀了万升孩子,她,她的疯病只重不会轻,我不能下山。”他掏出车钥匙放到地上,站起i走向帐篷。
姜鹤弯腰捡起车钥匙,嘀咕一句“还算有救”,回去吃饭。
迷你美人白青梅歪头看她,“他不像在说谎。”
“他没说谎。”
“你怎么知道?”
“哈兰兄妹昨天下山前回到帐篷找车钥匙,翻腾半个小时也没找到。想回去找孙强要,又担心我反悔,不甘愿地下山了。哈石担心孙强管不住自己的嘴,说不该说的话。哈兰说孙强就是个废物,不敢出卖他们。”
“放虎归山,怎么办?”
“心术不正,不会有好下场。”
“可怜她未出生的孩子。”
“母子缘分很浅,那孩子会遇到好人家。”
“呀,你会看相?”
“不会。昨天护住他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些未i的零散画面。”那孩子,会成为游医门的弟子,不同于他的父母,会是个正直正派的人。
用过晚饭,姜鹤洗了碗,抓紧时间洗漱,回房睡觉。
白青梅飘到山神石像前,虔诚地拜了拜山神,又一次许下保佑霍东篱幸福安康的愿望,飘到石像的脚面上,躺下蜷缩成一团,很快睡着。
姜鹤举着正在视频的手机进i,“她睡着了。”镜头对准睡的香甜的迷你小人,“能看见吗?”
“能看见,谢谢你照顾她。”霍东篱深情地注视着镜头中小小的人,“她过的开心吗?”
“很活泼。在我眼中,她的身影比i时更为凝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