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副职上午已经研究了一番,所以早已达成共识。
李刚在最初研究杨可革新方案时,并不怎么同意,在他认为杨可就是一个小屁孩,能弄出什么风浪来。
但是徐枢记支持,所以他只是表达了一下担心而已,口头上也表示支持。不然的话,徐枢记也得做他工作。
所以他认为干不了几天,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
没想到自己女儿每天回去饭前饭后都忙活革新这点事。他也就来了兴趣,不时地问女儿革新到底咋样了。
最开始的三天还不在意,当第四天女儿开心地告诉他产量超过平均值的时候,他意识到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了。
于是,每天晚上都跟女儿聊聊革新的事,他是越听越心惊,并且对杨可的看法也慢慢发生变化。
夏彤就不爱听女儿总把杨可的名字挂在嘴边,并不时提醒女儿与杨可保持距离。
本来在缝制一车间主任人选的问题上,李刚与陈志还有过一点不愉快。
李刚也是出于私心,推荐了一个总厂科室的副主任,好进一步了解服装分厂。但是陈志坚决不同意,认为是外行管理内行,不可行。
最后徐枢记同意了陈志的提名,王霞才得以上二楼当缝制一车间主任。
当听到女儿说,这一切都是杨可的主意时,李刚顿感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原来这小子一直在为自己布局!
说实话,这是王霞对杨可言听计从,如果换一个主任,不听杨可的,那革新将更加困难,极有可能夭折。
如此一来再也不敢小瞧杨可了。
这小子年纪不大就有大局观,而且谋而后动。谁要是与他对着干,必败。
同时也明白为什么徐枢记非常欣赏杨可的原因了,也知道陈志为何如此重用杨可了。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这要是自己的手下该多好!
李刚此刻倒是羡慕起在旁边一言不发、脸色铁青的陈志了。
李刚收回心思,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今天召集大家来,也是听取各方意见,大家的建议已经记录下来,厂部还要针对杨可提出的方案,进行仔细研究,然后才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大家回去一定要安抚好职工,不要妄加非议这次革新。我明确地告诉大家,革新势在必行,坚决不动摇!”
刘婧本来是坐享其成,看着杨可就要被众人掀翻,没想到李刚和工会主任避重就轻,说了一番官话、场面话。
这不是保护杨可吗,这可不行,失去这个机会再找杨可麻烦就没这么容易了。
“李副厂长,你和工会主任的一句“仔细研究”就完事了?那可不行,杨可的做法是否定了国家干部应有的地位和做出的巨大贡献,而且置国家干部生死于不顾,存心不良,心怀叵测,其心可诛。今天必须让杨可交代问题,必须给在座的干部们一个明确答复,他的工资革新是失败的,是不可行的。否则,我到纺织局反映情况。”
刘婧也是没办法,徐枢记公开支持杨可,而且还没在家,拿什么压几位副职,只能搬出纺织局了。
杨可突然发现刘婧还有给人扣帽子的强项,而且极具煽动性。这要是早出生十七八年的话,在那个非常的十年里,一定能当上什么什么派的头头。
果然,有人又开始嚷嚷起来了,要杨可把话说明白。甚至有人让杨可交代问题。
李刚虽然心中不高兴刘婧的公然指责,但脸上依旧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平静地道:“刘婧同志,这只是一个对工资革新的想法而已,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请不要随便乱扣帽子。至于你说的要向上面反映情况,那是你的自由,没人干涉。你的话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
刘婧觉得自己抓住了杨可的小辫子,哪肯放手,脑子一热,又开始胡说八道:“李副厂长,你们当领导的不听取群众意见,而且包庇杨可犯罪,还对我打击报复,我不服,今天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一定向上面反映这个问题。”
她这一胡说八道,还真有人附和,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很简单的道理,没了工资就没米下锅。民以食为天,饭碗都要被砸了,不反抗才怪。
但这些人不敢公然指责厂领导,纷纷向杨可讨说法,现场一片混乱。
一直没说话的何峰实在无法忍受刘婧的胡搅蛮缠,唯恐天下不乱是不,这不是煽动是什么。
当下一拍桌子,站起来,厉声喝道:“刘婧同志,我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还有你们,别乱说话,讨什么说法讨说法。在没有定下来的时候,不论谁说的都只是建议,而不是决定。这是厂部大会,不是菜市场,自己啥身份知道不,国家干部都像你们这样吗,还有没有点素质,都给我闭嘴。”
何峰的严厉和公事公办那是厂里出了名的,谁要是犯了事,那真是六亲不认真收拾。没人不怕他。
众人立马哑火,刘婧还想据理力争,但也惧怕何峰,毕竟自己知道自己说的是啥。而且一时间也没有想好措辞,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作罢。
李刚心道再进行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反而会对杨可不利,于是对陈志道:“陈副厂长,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陈志一直没有说话,表情严肃,心中却憋着一股火,刘婧这么做不是当众拆自己的台吗,这脸都丢到家了。
还没等陈志说话,一名门卫敲门进来,神色慌张:“雷科长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