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拿起电话:“喂,你好,哪位?”
“小李啊,我是老吴,你们的革新是咋回事?”
李刚看了几人一眼,感觉很意外,忙道:“吴副局长,你好你好,我们的革新只是一种尝试,只在一个班组试行的,才……”
四人一愣,相互看了一眼,都知道吴副局长,是纺织局的常务副局长,是二把手,实权人物。
李刚招了一下手,四人走上前去,只听电话里面的声音很严肃,甚至有一种生气在里面。
吴副局长道:“你不用再重复了,具体情况我已经知道。革新是好事,局里也是支持的,但也得有个谱吧。
一个22岁的毛头小伙子懂得什么,这不是胡闹吗?而且还造成了群殴,这件事影响极大!
杨可是见义勇为的英雄不假,但也不能胡乱捧吧。
我的意思是革新暂时停止,放杨可的假,以平息事端,等待郝枢记和你们的徐枢记回来,再处理这件事。”
李刚一听,感觉事态严重了。急忙解释道:“吴副局长,徐枢记是支持这次革新的,而且杨可确实是一个人才,思想先进,头脑灵活,知识面广,所以我们认为革新还是要稳步推进的,你看……”
吴副局长语气严厉,官腔十足:“正因为他思想激进,才导致这次事件的发生。这是不可取地!必须坚决制止和杜绝。工厂要安全生产,社会才会稳定。改革开放的前提是要在安定的基础上实行地!这个道理还用我说吗?”
李刚解释道:“吴副局长,你说的有些夸大,工人有不同意见是正常的,辩论也是正常的,我们要听取多方意见,才能使得革新更加完善,所以那并不是事件。相反,我认为是好事,把所有的观点都暴露出来了,这样有利于我们及时处理问题,更有利于生产建设。”
吴副局丝毫没有听进去李刚的话,态度坚定:“郝书记出去考察,你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常务副局长放在眼里了?你是不是把你们的徐枢记也不放在眼里了?
我再次重申我的意思,革新我是支持的,但要设计好成熟的方案才能实施。
难道你们连十天都等不及了吗?
马上给杨可放假,等两位书记回来再研究这项革新。”
李刚依旧坚持立场:“我们的革新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效果,产量已经翻了一翻,所以我认为必须推进。”
吴副局长训斥道:“效果就是群殴,就是围攻办公大楼。这种现象什么时候出现过,只有60年代中后期出现过。
你不觉得这事很严重吗?你们的觉悟哪里去了?
还有,我听说他给自己封官‘主任助理’,你们在玩过家家吗?‘助理’这个官是什么级别,我孤陋寡闻,你教教我。
他要不是见义勇为的英雄我就不这么说话了,明白吗?
他犯了严重的错误,我的意见是全厂通报,撤杨可的职,回家反省,等待处理。”
“杨可他……”
李刚还要据理力争,对方不给他机会,把电话挂了。
李刚随手把电话扔在电话台上,脸色阴沉,本来很白的脸,有些发青,显然是非常气愤。
“该死,要是让我查到是谁向上面汇报的,我非得撕烂他的嘴不可!”
陈志皱眉,道:“刘婧没来上班。”
何峰道:“等她上班的,马上让她来我办公室,必须严肃处理。”
工会主任道:“反映情况也可以是昨天,也可以是前天晚上,所以还是不要过早下结论。”
陈志道:“只有她百般刁难杨可,肯定是她不服处罚向上反映的,前天在会上她不是说了吗,向上面反映情况。”
李刚长出一口气,看了一眼杨可,然后道:“为了使革新不夭折,我想还是暂时顺从吴副局长的意思,毕竟他是常务副局长,纺织局二把手,闹僵了不好,我们以退为进,几位认为咋样?”
陈志怒道:“不行,凭什么他一句话就否认了我们的成绩,还乱扣帽子。他这是官僚主义,是一刀切,我这就去局里和他理论。”
工会主任道:“小陈,你消消气,李副厂长的提议是对的。闹僵了的话,徐枢记回来也不好处理,不差这几天,缓一缓再说。”
何峰本来和陈志一个想法,但一听也在理:“还是执行吧。”
杨可一直听着,并不觉得奇怪,也没有四人那样悲观,这就是思想斗争,是挣扎,慢慢挣脱惯有的思维后,就是一个质的飞跃。
在改革的大浪潮下,没有人能躲得过去,都必须经过这次洗礼,才能脱胎换骨。
只不过当时还有很多人不愿意跳进这个汹涌澎湃的大海,他们怕上不来,怕被冲走。所以他们在岸边观望,内心复杂。
李刚道:“小杨,你也听见了,只能暂时给你放假,但不能提出批评。”
陈志道:“我不同意通报,对外就说杨可去学习了。”
杨可看着四人,嘴角泛起笑意,然后道:“你们就别为我一个人操心了。就按照吴副局长的意思办,全厂通报,我这一下来,你们就能看见跳梁小丑了。”
工会主任一直秉承着安定团结的思想行事,也觉得吴副局长做的太过分,道:“小杨,这对你不公平,不能这么做。”
何峰道:“我们厂部同意的革新,现在反过来处理小杨,那不是打我们自己的脸吗,我也不同意这样做。”
四人都反对批评杨可。
杨可是过来人,知道革新是要经过思想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