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事情的经过你们不知道,我也不想多说,更不想阻碍你们的工作,如果你们执意搞什么所谓的调查,那我陪你们一起去见李副厂长,怎么样。”
王霞的大嗓门那是全厂有名的,而且作风泼辣。所以很少有人敢惹这个虎娘们。
但是雷科长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好硬着头皮冲上去。
“王主任,你这样做是包庇,是纵容,你想过后果没?”
“如果你们认为李副厂长也处理不好这件事,那我们可以找张副厂长,如果他管不了,那就直接找徐书记,放心,我一定会奉陪到底的。”
王霞的大嗓门仿佛能把办公室的棚顶掀开。
“这是我们的职责,杨可打人就是不对,今天我们必须把他带走。”
雷科长也不甘示弱,虽然声调提高了八度,但声音还是盖不过王霞,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八十年代大厂的保卫科权利还是蛮大的,因为维护治安等问题,很多派出所、分局等都抽调不少大工厂保卫科人员协助工作,有一些人后来也就成为了真正的警察。
保卫科为维护本厂以及社会治安做出了巨大贡献。
所以派出所和各个大厂都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如果一名职工真犯了严重的错误,保卫科可以抓人直接扭送到派出所。
即便是今天,也是如此。
也正因为如此,雷科长才有底气来抓人。
“想了解情况,一个星期以后吧。”
“王主任,门卫已经报告了,杨可根本没有出厂,你快把他交出来。”
“老娘就是不交,你能把我怎样!”
杨可捂着耳朵,心中偷笑,这嗓门,她老公能受得了吗。
双方僵持不下……
……
而此时,李刚的办公室里,也正在上演一场父子好戏。
副厂长李刚看着宝贝儿子李纹革被打的鼻青脸肿黑眼圈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
心疼归心疼,事情还得处理不是。
如果要是儿子惹是生非,那就怪不得自己铁面无私了。李刚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如果要是别人挑衅,那么更不能轻饶了,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于是严肃地道:“说吧,怎么弄成这样的。”
李纹革呲牙咧嘴地讲完过程后,道:“爸,我都告诉他我是你儿子了,可是他还下死手打我,还说就是无缝钢也照打不误。这口气你可得给我出。”
李刚怒火上窜,自己可是总厂的第三把手,竟然被一个新入厂的毛孩子无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他还没傻到马上采取行动的份上。
冲动是魔鬼,凡事必须三思而行,谋而后动,成功的概率才会增大。否则他怎么可能坐上这个位置。
知子莫如父,李刚的严父派头又拿出来了,当场揭穿儿子的谎言,大概意思是:
一,你从来不去食堂,今天去干什么,肯定又是撩哪个女孩子。
二,他一个新入厂的工人,怎么可能惹到你,肯定是你先动手打人家。
三,所谓恶人先告状,你就是恶人。挨打活该,活该挨打!
虽然老爸说的完全正确,但李纹革这回脸可算丢大了,必须争回来,不然以后怎么在厂子里立足。
“爸,我真不扒瞎,杨可是在太岁头上动土,骑在你脖子拉屎。你要是不收拾他,咱爷俩都会被人瞧不起。”
扒瞎:东北某地方言,骗人、撒谎的意思。同“编八”。
李刚强压怒火,心里对自己的儿子不成熟、不争气感到很失望。
因为现在厂领导班子要做调整,他正谋求再上一步。所以凡事都要小心,不能让竞争对手抓住小辫子。
而且今天这事,全厂已然都知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如果他因为护犊子,而稍微有所动作,那么保不齐与其竞争的人必会在这上面大做文章。
到时候,别说更上一步,弄不好目前这个位置也保不住。
“我警告你,你胡作非为我亲自把你送进派出所。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你能不能长点心眼!”
李纹革也知道厂领导班子选举的事情,但他哪会想得更深远,反正他一直认为老爸有权有势,从来没有怕过谁,所以不依不饶。
指着自己的脸道:“爸,那我怎么出去见人,您怎么管理工厂?打我的脸就是埋汰你,就是磕碜你。”
李刚对儿子的油盐不进很是失望,气的不知说什么好。
手指头如同公鸡乱点头,指着李纹革吼道:“你说你,即便动手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啊,真要调查起来,旁观者都是人证,你还要脸你……你……”
李纹革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爸,我再打他的时候找没人的地方。”
儿子错误地理解自己的意思,令李刚哭的心都有,怎么生这么一个无用的儿子。
这不是坑爹吗!
气归气,那怎么办,自己的儿子,只能承受了。
于是苦口婆心地道:“儿子,你怎么就不上进呢,学学好行不,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别人承担不了。再有,以后凡事都要动动脑子,要注意影响!”
“影响啥影响,我就是想要把事情闹大,最后你开除他。”
李纹革不以为然,打着如意算盘。
李刚勃然大怒,抓起桌子上的一个本夹子打了过去,吼道:“你不学好是不,我看是打的轻了,给我远点山子,滚滚滚!”
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