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君带着阿米尔来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断崖边。
萧思君立在崖边,任袍袖随风飘荡。阿米尔发现他眼神竟有些落寞,似乎有着千般惆怅却说不出口。
阿米尔见萧思君微微有些出神,便问道:“这里……你很喜欢?”
萧思君摇摇头,凄然一笑:“在这,我能静下心来。”
他说着回过头来,看着阿米尔道:“不说我了,来说说你。你的内功是谁教的?”
阿米尔摇摇头:“我真的不会内功啊。”
萧思君听了眉毛一挑,随即呵呵笑了两声:“以前我也遇到过一个说自己不会内功的人,可他内功惊世骇俗,便是当时的我也有所不及。”
阿米尔以为萧思君在说自己骗人,不禁有些气恼他不相信自己,皱眉道:“没练就是没练,从没人教过我什么是内功。”
萧思君看他有了些小脾气,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忽然出手抓住了阿米尔的手臂,便往崖边拽去。
阿米尔一惊,手上立刻发力想要挣脱,但萧思君那手便似钳子般扣住了他,一丝一毫也撼动不了。
阿米尔被萧思君一步步拖到崖边,只以为他是要将自己扔下断崖,不禁惊叫连连,手下也更用力去掰萧思君的手指。
萧思君全然不管,手上忽然一发力,就要将阿米尔扔下去一般。
阿米尔惊惧不已,脚下忽然扎紧马步,身子向下一坠,便似落地生根般再不动弹。
萧思君微微一笑,忽然放开了手。他本来正准备和萧思君抗衡,哪想到对方突然放手,一下子便坐倒在了地上。
萧思君看着他笑道:“你看看脚下。”
阿米尔双手撑地,低头看去,惊讶地发现他脚下踏着的地面已经出现了裂痕。
这是刚刚自己踩出来的吗?可之前陈文茵在自己身上坠了快千斤的重量,脚下地板也没有变化啊。
萧思君俯下身子,将他一把拉了起来:“有些人机缘巧合,习得了些内功心法,可他自己并不知道。不知道,便没法用,那与没练过差别不大,更有可能在危急关头伤人伤己。”
原来他作势要扔自己下崖,是为了逼自己在危急关头用出功力。
阿米尔心里一阵后怕,这就如同萧思君所说,如果刚刚身边有人,自己伸手抓住那人,以刚刚自己不受控制的力道,还不得将对方的骨头抓断?
萧思君继续道:“你的确是有内功在身,你能坠住身形,踏碎山石,那靠的便是内功。只是教你的人,并没告诉过你这是内功罢了。”
阿米尔愣愣出神,萧思君说自己真的有内功,以他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应当不会说错。可是自己是何时练成内功的呢?
萧思君又问:“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
阿米尔回答道:“是我师父夏哈甫。”
萧思君听了摇摇头:“我不是说你的弓箭打猎的能耐,是你擒敌杀人的功夫。”
阿米尔鼓起脸颊道:“就是夏哈甫师父。他除了教会我射箭骑马,还教了我一套金刚掌,一套神行拳,一套大擒拿手。”
萧思君一笑:“哦?这都是中原的功夫,你那位西北师父怎么会的?”
他就是看不起我师父。
虽然这想法让阿米尔有些气恼,但事分轻重缓急,现在还是弄清楚自己的内功为先,于是答道:“我师父本来是中原人,后来在回鹘与当地女子成了亲,这才定居下来,也改了名字。”
萧思君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他教你这三套功夫的时候,没教你一些配合的呼吸方法吗?”
阿米尔一愣,想了想以前师父的教导。师父一直以来的教导他都记在心里,但这关于呼吸的方法,似乎已经是很多年前提起的了。
他想了一阵子,这才渐渐将这套呼吸法都回想起来,于是答道:“师父的确教过,只是那时刚刚开始学武,后来也没再提过。”
萧思君点点头,背对着山崖盘膝坐下道:“你将你师父教的神行拳打一套来,让我看看。”
阿米尔一愣:“在这?”这可是断崖边啊,一个不好落下去怎么办?
萧思君却全然不管,只点点头道:“对,在这。”
阿米尔深吸一口气,想着即便自己掉下去,萧思君应该也能救下自己才是。
虽然这么想,但还是有些胆小,于是又往后退了两步,这才摆开架势,打起神行拳来。
这拳法他自幼熟习,此时使出来得心应手,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风。
不多时他双拳一并,使个收势,这一套拳法便算是打完了。
萧思君看完点点头:“你这拳法练得纯熟,看来的确下了苦功。这神行拳是天下各门各派都有的一套基础拳法,重在习练步眼身法,练好这拳法,是为将来习练更高深的武艺打下基础。”
师父虽然教了自己武艺,可从来没提过这些话,今日听了萧思君说起这功夫的前世今生,阿米尔感到十分新奇。
萧思君继续道:“这拳法虽说各派都有,但又各有不同。你打出的这一套,跳跃时身法迅猛,腿法在方寸间急出急收,砸拳时抡臂沉肩,势大力沉、毫无保留,是典型的嵩岳寺练法,你师父应该是嵩岳寺出身。”
阿米尔听萧思君说得头头是道,也便认真听着。
他没听师父提起过自己的师承,所以也不知道萧思君说得对不对,就连“嵩岳寺”的名字他也是初次听到。
可这时萧思君却不继续说下去了,反而眉头一皱,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