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看到内容之前,谁能确定这就是写给陈文茵的?只是陈文茵觉得既然是用这种夹带方法“偷渡”过来的信件,成就是为了给自己看的吧。 陈文茵展开这信,慢慢读了起来。这信上阿米尔的字迹已经好久未曾见到了,自己上一次见到阿米尔的字迹是什么时候来着?陈文茵似乎已经想不起来了。 陈文茵给阿米尔的信上,她将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她不想让自己的身份和阿米尔有这么大的隔阂。可是这一封信上,阿米尔用的称谓却显得远在天边一般。 阿米尔称自己为“回鹘小将”,称陈文茵为“偃月陛下”,通篇皆是如此。虽然信件里也写了些怀念曾经和陈文茵在中原游荡时的快乐,可总让人感觉这信回得冷冰冰的。 陈文茵心里难免有些落寞,直到看到最后一段,上面写着:“回鹘小将与偃月陛下今生无缘,惟愿百年之后,身归尘土,魂返自然,在真主身畔常伴不离。” 陈文茵看到这里,轻声笑了出来,却在这笑着的时候,眼角落下几滴泪来。她轻轻骂了一声:“混蛋。”阿米尔是个***,他相信真主,自己可不信,这又何来的“在真主身畔常伴不离”? 二人终究是有缘无分了,陈文茵看着这封回信,再一次确定了这件事。 好啊,这也是件好事,至少自己能下定决心和阿米尔分割开来了。虽然她几次想下定这样的决心,可终究没有一次成功的。这一次能否成功呢?她不知道,但她觉得这一次怎么说,成功率也该高一些了。 阿米尔屡次对她显示出这等的决绝,自己也不能总去抱着这般幻想不放不是?阿米尔回绝了她,其实这才是真的帮了她。 至少陈文茵现在只能这么相信了。 她点亮烛台,将手中的信卷了几下,在烛台上微微一晃,看着这信纸上跳跃的火焰,自己的思念、自己的情怀,都跟着跳动的火焰一同灰飞烟灭了。 陈文茵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还在床榻上睡着的穆月盈。她上前轻轻摸了一下穆月盈的额头,发现她眼角仍然留着些泪痕。 “对不起了,朕不能给你个好结局了。”陈文茵惨然一笑,揉了揉穆月盈眼角的泪痕,便转身出了寝宫。 现在太阳还没落山,可也已经到了宫殿的西边,可能再有一会就要垂到城墙之下了吧。 这时候明明还不是很晚,那太阳却早不夺人眼目了,只变作了一只橙红色的圆盘。天日越来越短了,再过几天就要冬至了,便是天气最冷的时候了。 那时天气冷不说,夜晚也是最长的,相比于自己这边,回鹘他们在野外扎营,应该更是难以忍受吧。 她想了想,这似乎也会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如果是自己用兵,到了这个时节一定会着急,一定会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一场大胜。 大概哈拉汗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吧。 陈文茵一边向着外面走着,一边对快步追上来的褚卫宸道:“去把温、吕两位小将军叫来,让柳太师、温太尉、孟将军、李将军都到大殿来议事。” 褚卫宸答应一声,赶紧下去叫人到几位达官显贵的住所传令去了。 得到命令的几人来得极快,没多久便在大殿聚齐了。 陈文茵也不跟他们客套,只管开门见山道:“现在是个好机会,回鹘人一定开始着急了,咱们要抓住这个机会打上一场才行。” 几人被陈文茵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愣了,彼此对视了几眼,温子初才问道:“陛下是说到冬至了?” 陈文茵点点头:“没错,到冬至了,他们肯定不想跟咱们拖一个冬天,那对他们来说太难受了。” 孟天罡想了想,颔首道:“陛下说得不错,即便他们储备再精良,在冰天雪地里露营作战也没有什么好处。” 相比之下,陈文茵这边有城池为依托,冬天并不会太难熬,回鹘人那边可就不一定了。 李喆听了几人的话,皱着眉头问道:“那是什么意思?咱们要等他们来攻城?” 敌军着急了,自己这边最好的方法不就是坚守不出?让对方无计可施,只能抓耳挠腮干着急,这好像是最常规的战法了。 陈文茵却摇摇头道:“不,朕要主动出击,就在这样的时候才最值得给他们痛击。” 温子初赶紧道:“陛下,打野战咱们并没有多大的优势,咱们还不如按部就班,靠着城池坚固一点点消磨敌军的士气和兵力来得稳妥。” 陈文茵皱眉道:“这样不行,太被动了,如果对方有了破城之法就一切都完了。” 陈文茵这样的说法未必能站住脚,且先不说回鹘能不能这么简单找到攻破北平这座坚城的手段,就说这被动,他们偃月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被动了。 孟天罡明白了陈文茵的意思,毕竟有些事情并不是在场人尽皆知的,有那么一些事情,是只有陈文茵和孟天罡才知道的。 果然这时候,陈文茵又问柳文道:“柳太师,定山王那边还没有回话吗?” 柳文摇了摇头:“石沉大海、毫无音讯,要不定山王是执意谋反,要不这圣旨压根就没送出去。” 陈文茵点点头:“明白了,等一会朕再写一道圣旨,请定山王出兵相助,还请十叔帮忙给送出去。” 孟天罡赶紧道:“末将遵命。” 陈文茵又看向温野清和吕懿秋道:“你们两位,各自领上本部兵马,去敌军主阵附近转上一圈,能打就打一场,不行也放几箭,吓唬吓唬他们,权当是为圣旨保驾护航了。” 二人听了行礼道:“末将得令!” 陈文茵颔首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