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一阵子,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客厅。
那下人照顾几人落座,又给他们斟上茶,送来点心,这才告退去请穆老庄主了。
萧思君呡了口茶,陈文茵可是一点不客气地吃起了点心。
陆承远却丝毫不动,只稳稳坐在陈文茵身边,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段永琪喝了口茶,再看看陆承远的样子,不禁轻声笑了出来。
陆承远瞪了段永琪一眼,可仍旧一句话不说,端坐不动。
阿米尔不太喜欢中原的茶,这里的茶太苦了,远不如家里的奶茶好喝。于是他只是无所事事地四下打量客厅,可惜他也看不懂墙上挂着的图画如何高深莫测,不明白那对联的笔迹如何遒劲有力。
阿依努尔起初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直到陈文茵对她道:“你尝尝这的点心,好吃得很呢。”
阿依努尔依言尝了一块,谁知这一尝便停不下来了,不止将自己的点心吃完了,也将阿米尔的点心拿来吃了个一干二净。
淮南的点心精致甜美,的确是在回鹘难得一见的逸品,阿依努尔历数自己吃过的美食,恐怕也只有切糕能与之抗衡了。
“贤侄来了,怎么也不先知会一声,老夫也好让人出去迎迎贤侄。”
阿依努尔正吃着最后一块点心,忽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这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似平地一声雷炸了开来。差点吓得阿依努尔将点心落在了地上。
随后一个身影便大步走了进来。
阿米尔打量过去,见到来者身材颇高,衣着看来也十分考究。
本来阿米尔对穆绍风的印象并不好,所以他的猜测里,这位祖父应该是个形容猥琐的驼背老头。
可眼前之人却与他的猜测大相径庭。这人身高八尺,腰板挺得笔直。虽然他已然须发皆白,可双目炯炯,一张国字大脸上也没留下太多皱纹,看来正气凛然,英武非凡。
这居然是个知天命的老人?
穆绍风竟如此仪表堂堂,这着实超出了阿米尔的预料之外。其实他们姐弟的长相都不差,如此猜来穆绍风当然也不会差,只是阿米尔太过先入为主罢了。
穆绍风扫视众人一番,终究先招呼了萧思君:“贤侄快坐,跟老夫不必客气。”
萧思君躬身道:“小侄失礼,此来仓促,未曾先行知会,还请穆伯伯恕罪。”
穆绍风一边笑着“无妨无妨”,一边大步向前走去,看来倒是颇有些豪气。
阿依努尔最是喜欢这样豪气干云的人物,她见到自己的祖父竟如此了得,也不禁笑了起来。
那边陈文茵也跟穆绍风见了礼:“晚辈陈文茵,见过穆爷爷。”
二人显然有旧,穆绍风赶紧笑道:“茵儿也来了,好得很,这回可要在庄上住几日,多陪陪我这老骨头。”
那边段永琪也行了礼,口称“晚辈段永琪拜见前辈”,穆绍风道:“小侯爷多礼了,把这当自己家就好。”
他与段永琪应当也是旧识,只是不似与陈文茵那般熟络。
陆承远行礼道:“晚辈陆承远,拜见前辈。”
穆绍风点头笑道:“好一个青年才俊。”
听这意思,陆承远应该是第一次见到穆绍风,这么一想他应该多说些客套话才对,可他毕竟话少,最终只憋出这么一句。
这回轮到阿米尔和阿依努尔了。
阿米尔并不想立刻表露身份,他还想多看看穆绍风,于是拱手道:“回鹘阿米尔,见过前辈。”
阿依努尔见阿米尔没有表露身份,便也只道:“回鹘阿依努尔,见过前辈。”
听说二人是回鹘人,穆绍风愣了一下,但很快便笑了起来:“两位汉话说的很好啊,还有点本地口音,若你们不说,我还以为是黄州城里的朋友。”
众人见过礼,便即各自落座。
穆绍风侧过身子,对萧思君道:“贤侄这几年在真武门忙得很啊,有什么事派弟子来说一声就好,何必亲自前来?”
萧思君还没回话,陈文茵却先道:“师父就我这一个弟子,穆爷爷想我了就直说嘛。”
二人听了都笑着摇摇头,穆绍风捋着胡须道:“若不是贤侄把你带来了,你都忘了你穆爷爷了吧。”
陈文茵嗔道:“才不会,穆爷爷对我好,我可是都记得。”
萧思君先是斥了陈文茵一句道:“真是给你惯坏了,长辈说话便肆意插嘴,何时这么没大没小了?”
随后才对穆绍风道:“小侄今日来,是有极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跟穆伯伯说。”
穆绍风听了他的话,也敛起笑容,正色道:“好,什么事贤侄但说无妨,老夫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他还以为萧思君来找他是有什么事情相求,是以如此郑重。
萧思君笑了一下,正打算开口时,忽听得天空一声嘹亮的啼鸣传来。
“这是……”
陈文茵和阿米尔一瞬间都愣住了,这个声音他们听过。
“哥哥可是让本宫好找啊!”
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进来,这声音虽好听,却好似几重声音叠在了一起,一层层荡入耳来。
这是千里传音?听起来似乎还是个高手。阿米尔疑惑地向着外面看去,陈文茵这时已经快速起身,向着外面跑了出去。
陆承远见到陈文茵动了,也跟着跑了出去,这一下大家都坐不住了,一个个次第跟了出来。
陈文茵喊道:“池姑姑,白王,你们来了!”
陆承远已经从怀中取出了一套精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