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来听听，现在楼下唱的，是什么大戏？”
莫小离怕自己要是再跪着不起，楼下的龙君樊会耐不住性子冲上来的，所以，她暗戳戳地动了动膝盖，表情微微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并没有立刻回皇上的话。
皇上眼神一滑，说道：
“坐上来说话。”
莫小离立刻磕了个大头：
“贱妇多谢皇上隆恩。”
她表面上很谦虚，心里却美滋滋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垂头的时候，还不忘给了龙君樊一个安心的眼神。
跟着她才说道：“回皇上，刚才贱妇粗略地看着了一下，在场的年轻与老人各居一半，数量不分上下，倒是年轻者气茂刚阳，老者沉稳睿智，贱妇猜测，楼下唱的，应该谋权大戏。”
莫小离是胡说一统的，她刚才的眼里只有一个龙君樊，其他人全是空气。
皇上听着脸色微微一凛，说道：
“莫姑娘猜的没错，楼下唱的，正是《司马懿篡魏》的谋权大戏。”
莫小离微微一滞，一脸了然地：“哦”了一声。
心中却暗道：司马懿是谁？我只知道一个司马光砸水缸的故事。
“那莫姑娘对此戏有什么看法没有？”
皇上对莫小离的称呼，终于从刚才的“贱妇”上升为一声“莫姑娘”了。
莫小离聊表欣慰，又回头偷偷地看了楼下的龙君樊一眼。
楼下的龙君樊一直静静地盯着戏台上看，远远一看，像是看戏入了迷一样。
其实不然，龙君樊是在看自己，因为戏台上，为了提高亮度，有两面相对望的大镜子。
从那镜子看去，正好能准确无误地看到二楼包厢的位置。
而龙君樊看的，正是二楼包厢内的莫小离。
“皇上，戏，草民还没开始看呢。”莫小离诚实地说道。
但嗅到皇上脸色有变，莫小离又继续道：
“但是草民觉得，篡不篡位，在于人心。”
“如何解释？”皇上凑前靠近莫小离，问道。
“君民同心，其利断金。百姓为皇上谋事，皇上为百姓谋利，百姓感觉到皇上对臣民的真心，自然就没有反之意了。
如果皇上事事意与民反，百姓喜欢往东走，皇上偏偏要求百姓往西走，偶尔一次不顺民意，起不了风波，一而再地不顺民意，物极必反。”
“－－”
说完，皇上不接话了，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
就连楼上唱戏的，也嘎然而止地静了下来。
空气中，忽然阴森森地生出一丝杀意来。
莫小离屏住了呼吸一般，暗中抓紧了自己的衣服，静静地等着皇上的话。
“你话里的意思，就是说朕不能强迫朕的子民做他们不喜欢的事？”
莫小离怔怔地点了点头。
只见那皇上，“嗤”的一声，笑开了：
“呵呵，其实，你的意思不是要朕顺民意，你的意思是让朕不要阻止你和龙君樊交往，因为龙君樊喜欢你，不喜欢朕硬塞给他的大公主。”
莫小离：“－－”
皇上又逼近了莫小离几分，语气也变得更加地森冷了：
“你知不知道，龙君樊跟你在一起，朕一日都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