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池鱼惊讶,“就算你对那些事情不关心,至少也该听过一点点吧。”
的确是听过,还不止一点点,但他不想说。
他忽然觉得小姑娘瞪圆眼睛满脸惊讶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顾渊心神一凛,视线旋即从池鱼脸上移开,片刻后又不动声色的转了回去。
小姑娘还在絮絮叨叨的对他说着什么,虽然没听清楚,但是猜也猜得到,无非就是想让他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她。
他抬眼定定看着池鱼。
也不知是表情太过冷凝骇人还是什么,小姑娘噤了声,略显冷清的眼睛也直直回看着他。
“老大”
卫里忽然推门而入,在看清室内的情形时,尾音瞬间消失殆尽。
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
站在老大屋子里,和老大深情,啊呸,被老大盯着看的少年是谁?
池鱼波澜不惊的转过头去看卫里。
卫里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滑倒,怎么..怎么会是十六?
他虽然不记得十六是什么模样了,但那身足以称得上是标志性的衣服还是记得的,十六为什么会出现在老大的房间里?
卫里下意识往天上看了一眼。
太阳没有从西边出来,天上也没有下红雨,那这..是他开门的方式没对吗?
他想着就要退出去重新来过,顾渊叫住了他:“什么事?”
“没,没事。”卫里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我先下去了,老大你们继续。”
继续什么?
对视吗?
池鱼挑眉,看着卫里冒冒失失冲进来又慌慌张张的退出屋子。
她坐回原处,笑道:“那也是卧虎的?看来进你们卧虎也不难呀。”
不再继续追问赵铎前来的目的,话题转向了别处。
但转向别处之后似乎也没什么能说的。
池鱼站起身来,拍拍衣袍,道:“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多谢顾司隶的盛情招待。”
她指的是果子和点心还有茶水。
“不用谢。”顾渊道,终于出声告诉池鱼她想知道的事,“赵铎来这里是为了前些时候灾民在淮南抢夺淮南民众吃食财物,在遇到民众反抗时还打伤了人的事。”
这样啊,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想来同君墨也没有什么关系,那就不用再管了。
池鱼点点头再次道谢。
“希望池小姐下次再有什么事不要再来找我打听情况了,我这个人,不喜生人。”
池鱼哦声,抬脚走到屋门前的时候又停下来转头咧嘴一笑:“一回生二回熟嘛。算上昨晚,我们现在也算是熟人啦。”
也就是说下次如果还有这样的事情,她还是会来找他问的。
顾渊听懂了她的意思,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小姑娘会对他自来熟到这种地步,他可是清楚记得长安那些人面对他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的,战战兢兢满面惧意,连说话都磕磕绊绊。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如何做到这般地步的?
莫不是杀手与常人不同?
“哦对了,顾司隶,作为回礼,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
夕阳将天空染成了橘红。
在街边檐下树枝上或坐或站惴惴不安等候了一天的民众们终于看到紧闭的县衙大门缓缓打开。
一队人马自内向外浩浩荡荡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
男子嘴角含笑,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横在身前,端的是风华绝代气韵无双。
若是换在青州没有遭难之前,或许大家还有心情去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但如今,没有人有那样的心情。
他们都关心林县令和淮南世子商谈之后的结果。
只除了一人例外。
离开了县衙,既没有去看有客来的进展,也没有就此离去的池鱼半躺在一间临街商铺的屋顶上,一只胳膊撑着身体,两只眼睛转也不转的盯着走在最前的赵铎看。
啧啧,这就是赵铎啊,长得也不如何嘛,比起君墨来差远了,当然,比起里头那位顾司隶,就差得更远了。
许是商谈之后的结果令林思远很满意,从出县衙开始,他的脸上一直带着浅淡的笑意,面对赵铎时,也多了几分诚挚。
池鱼翻了个身,侧躺在屋顶上,身下凹凸不平的瓦片隐隐硌得她有些难受。
她闭上眼听了会儿赵铎和林思远说话,翻来覆去都是那些场面话,没有半点实质,池鱼撇撇嘴,从屋顶上坐起来。
下一瞬就身形如风掠过。
赵铎察觉到了异样,没再听林思远说话,抬眼朝天上看了看。
黄昏的天空很美,云朵轻柔纤尘不染,远处有归家的鸟儿挥动翅膀。
赵铎弯弯嘴角收回视线,道:“客套话林大人就不必再说了,天色不早了,我还要赶回淮南去,就不多耽搁了。”
林思远自是连连应是,又祝赵铎一路平安。
有差役去酒楼找到了跟随赵铎一起的柴胡,在林思远说完这句话后,柴胡就牵着马出现在了赵铎面前,身后是整装待发的护卫。
黑盔黑甲,气势森然。
街道上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大的声响。
赵铎翻身上马行至队伍最前,队伍自行调换方向,他扬手一挥,锵锵声哒哒声就响彻朝阳城。
“真是吓人啊。”典使从林思远身后走出来,手掌轻抚心口,“比十六那尊煞神还要吓人。”
林思远嗤声,这两者的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