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放生不紧不慢的话语,不怒自威的气场,还是让杨稀音惊的一身冷汗。
他知道自己是闯祸了,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稀音稀音,大音希声。
祸从口出,为什么你总是管不了自己的这张嘴?
当初是猎头公司把他推荐给李沐恩的,李沐恩把自己下放给了赵总。
赵放生是台智的希望,是那个最有可能带领团队走出泥潭走向新生的人。
这是李沐恩的原话。
“我错了。
我不会离开的。
如果您真的不愿坐那个位置,我再也不提了。”
杨稀音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地道。
“当一样东西庞大到无处不在,让人惊恐。
你觉得它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
赵放生并不在此纠结。
他拍拍杨稀音的肩膀,笑微微地看着他,转而问道。
杨稀音抬头看着赵放生,赵放生的眸光是那么的耐人寻味。
他的懊恼终于慢慢平息下来,思路重新钻到程阁阁的并购案中。
各大财经媒体关于程阁阁小蛇吞象般的并购,从最初的各种解疑,到现在关注的焦点越来越聚焦在她的资金来源上。
在政策的各种去杠杆化中,是谁给了阁阁勇气,敢于顶风作案?
杨稀音分析道:
“c系太托大了,阁阁的事,它自以为多穿了几层马甲,就没事了。
真要查起来,不过也就是裸奔。
皇帝的新装。
这一次它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c系能量巨大,这能量既可以震慑对手,也可能招来真正致命的对手。”
赵放生一针见血地道。
“只是,没有想到,阁阁事件会是一个爆破的导火线。”
杨稀音感叹道。
心头莫名地升出一种敬畏之心。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无敌的,特别是商界。
“事情都有自己的逻辑。静观其变吧。”
赵放生笑笑。
杨稀音心中为程阁阁惋惜。
好好地演戏多好,偏偏急功近利,搞什么投资。
妄想一步登天,变现自己的影后人气。
这下全得歇菜。
“其实,对企业来说,一时的高度往往并没有长度重要。
活着才是硬道理。”
杨稀音终于明白过来。
赵总了然地笑笑,并不搭话。
是啊,这个世界这系那系多得是。
福布斯榜上的那些富豪,三年五载之后再看,常常不知所踪。
能够得善终的寥寥无几。
所谓大到没有边际,无穷大,最后就是无可收拾,以鸟兽散融入苍茫天地。
因为没有能量可以支撑无穷大。
食物链讲究的是平衡,所谓将军,在更大的局中也不过就是个兵。
楚公和赵总这样的打工皇帝,最终胜负,不到最后,谁也不敢说。
常勇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递过来一封信。
很普通的信封,上面仅有赵总亲启四个字。
“在你的信箱中发现的,随手带过来了。”
常勇道。
赵总办公室外挂了一个信箱,常常可以收到各种投诉信、匿名信。
赵总随手撕开,厚厚的几大纸,他只略略地在第一页扫了几眼,然后便递给了杨稀音。
杨稀音一愣,接过信一看,却是对自己的举报信。
一条条,言辞凿凿,全是添油加醋,借题发挥。
信中举报说他私下和何总交往甚密,是八面玲珑的小人。
信是打印的,没法从字迹上判断,他努力在字里行间捕捉写信人的立场和角度。
他尽可能地冷静,心平气和。
但是,他的后背依然冷汗直冒。
至于信中举报的内容,他相信赵总的判断力,假的一定是真不了。
他知道,他内心深处掩藏的那个秘密,才可能是最致命的。
这封信对他或许还是好事。
把水搅混,或许是对他最好的保护色。
他的脑中飞速运转,会是什么人给他下降头?
赵总一双洞穿世事的眼睛看着他,摆手道:
“清者自清,别放在心上。”
杨稀音故作淡定,诚恳地道:
“举报的人恐怕也并非是无聊之人。
只是我空降来此时间不长,他们不明白我的忠心,才会如此编排我。”
台智外松内紧,纪律严明,对内部人的惩戒更是毫不手软。
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不明白,既然赵总不信,为什么还要给他看?
是在提醒他吗?
杨稀音苦笑一声,把信递给赵总: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我前两天刚在机场遇见过何总助理,聊了几句,没想到这举报信里就有。
那有那么巧的?
一定是有人在刻意针对我。”
赵总接过他的信,也不看,直接扔进粉碎机里了:
“我信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无非就是无聊之人,做的无聊之事。”
赵总拍拍他的手背:
“你是我的第一高参,如果连你都不信任,我还可以相信谁?
你入职时间不长,但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相信,我们的缘分会是一辈子。
你尽可以放手去做事情。
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的,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杨稀音眼圈一红,目光坚定地看着赵总,喃喃地道:
“也难怪别人编排。
到你身边,快一年了,还无寸功,无以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