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听说是和云韭去房管局,孙会计二话没说就和她一起去了。预报很顺利,云韭向周总汇报了一下,就去了销售部。
孙会计回宿舍时,正好马乃下厨做了几个好菜,色香味俱全。
孙会计一进门就高兴坏了:“今天什么喜事啊?是不是请了夏天过来吃饭。”
“没呢。”每次孙会计拿夏天调侃,马乃都特别不好意思。
孙会计放下手中的提包,坐到桌边:“我说你呀,年纪轻轻怎么比我老头子还胆小?我看夏天不是一个唯利势图的人,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打电话给她,让他来看看这一桌子菜,现在会做饭的小伙子真的不多了。”
“别呀,会做菜算什么呀?”马乃殷勤地给孙会计斟上酒。
孙会计咪了一口酒:“只是啊,她真的不适合做周总的秘书。”
马乃心里一惊:“为什么?”
孙会计摇摇头不说话。经不住马乃的一再追问,过了老半天才缓缓地说:“她太软弱了,朝阳的水深啊。”
见马乃不停地给自己斟酒,孙会计笑道:“你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腼腆了,追女孩子要大胆些,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一顿酒孙会计喝的特放松自在,在马乃的搀扶下回房间睡觉了。
可是马乃的心却一直吊在嗓子眼里,他瞟了一眼孙会计落在餐桌边上的公文包,一颗心怦怦地似乎随时就可以跳出来。他一边竖起耳朵听孙会计房间里的动静,一边迅速靠近那个黑色的皮包。
等孙会计听到咚咚的敲门声,已经日过三杆了。马乃也早上班去了。
这一觉睡的真舒服,他趿着拖鞋嘟嘟囔囔地去开门,却看到杨稀音站在门外。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孙会计高兴地把他迎了进来。
“刚跟周总吃过饭,到你这儿聊聊天。”
孙会计心领神会,这聊天就是工作。他笑着给杨稀音泡了一杯茶。
杨稀音指着桌上没吃完的饭菜笑道:“伙食不错啊。还喝了酒。”
孙会计呵呵笑道:“马乃做的。今天难得多做了几道菜,就被你看到了。”
“那个销售经理?”
“嗯,云韭手下。”孙会计眯着眼笑道。
“云韭最近好吗?”
“只要那个女澡堂在,云韭哪能有好?”见杨稀音不解,笑着把瓜子王女澡堂的故事说了一遍。
“瓜子王是干事的人吗?”杨稀音想到刚才席间周总没少挑云韭的毛病,言语中竟然想要自己给赵放生传话,不禁心中有气,冷笑道:“周总耳朵根软,一没胸怀二没格局,云韭跟着他确实受累。”
“云韭耿直的很,做事的人玩心眼哪里是女澡堂的对手?”孙会计叹道。
“最近土地证的事,没再为难你吧?”
“赵放生跟他发火后,他就没跟我提了。”孙会计实话实说道。
“土地证一定要保管好。”
“那是一定的,时刻不离身的。今天办事的时候刚用过。”孙会计一边说,一边从边上的包里拿出土地证,递给杨稀音:“你看看。”
杨稀音接过来,随手翻了一下:“这是我上次看过的那本吗?”
“当然,没有第二本土地证。”
“不对呀,上次的编码很清晰,还有这公章似乎有点重影了,感觉怪怪的。”
孙会计一听紧张了:“不会吧,我来看看。”
他慌里慌张地戴上老花镜,仔细查看起来:“不应该啊。”
杨稀音摇摇头:“肯定不是正本。怎么回事啊?”
“我不知道啊,一直就这一本啊。我是早上陪云韭去办事,才从保险柜中拿出来的,不应该啊。”孙会计的声音也颤抖起来了,说话门牙漏风呼哧呼哧的,像是在拉风箱。他混浊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层水雾,10亿的土地证,光想想这个数字,都能把他吓死。
“去房管局查一下真伪吧。”
孙会计瞪着眼睛看着他,喃喃地道:“要不要报警?我来打电话给赵总。”
“好,你打电话,我来发动车子去房管局。”杨稀音拿起桌上的外套,和孙会计匆匆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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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的露天菜市场,赵放生走在摩肩接踵赶早市的人群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戴着帽子,穿着鲜艳的白族传统服饰,女人们大都背着背蒌,买到菜便随手放到背蒌里。
露天菜场里有几棵参天大树,树干估计三五人才能合抱过来。大树歪着脖子,华盖如碧接天相连,像是给市场装上了巨大的廊檐。
树的一边有一个古戏台,离戏台不远是一段年久失修的城墙。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密密的藤条叶片,几乎遮住了城墙墨汁般的颜色。
赵放生来回走着,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一个穿着普通汉族衣衫的大妈,她的篮子里摆的不是菜,是一束束的康乃馨和玫瑰。每个篮子上还写了价格,那个字还是那么秀美,一看就是婉君的字。
在一大群民族服饰中,她显的突兀醒目。她并不招揽生意,一直低着头在飞快地织着一件蓝色的毛衣。
赵放生压抑着心跳,仔细地打量着她。脸色黧黑,表情坚毅而冷漠。二道深深的法令纹,向下垂着,显的老态。织毛衣的手粗糙有力。
这就是自己这些年朝思暮想的人吗?丝毫看不出当年的明眸皓齿,似水温柔。只是眉宇之间依稀仍有当年那种韵味。
赵放生一阵心疼,在这穷乡僻壤,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啊?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