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终于有惊无险地安全抵达。
赵总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酒店,台智的高层尽数出席。
主桌都是t10以上的领导。
穿着暗红色印花唐装的时老帮主被恭让到主坐上。
李总,曾总分别坐于他二侧。
听说赵放生到了,曾总站起身主动相迎,亲热地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
他满脸堆笑,一双大眼泡好像永远跟没睡醒似的:
“放生老弟,满面红光啊,你是越活越年轻了。”
赵放生寒暄着,和在座的各位打招呼。
杨稀音和曾子鸣在下桌相陪。
常勇则带着大墨镜和手下的兄弟阿成双手负后,远远地站在门口,不时瞄一下大厅里的情况。
直到时老帮主发话,让兄弟们全部上桌畅饮,他们这才上了桌。
杯中倒的却是水,静静地喝着。
全程显得很克制。
“要说规矩大,谁也比不上放生啊。”
曾总突兀地笑道:
“这里,除了二位老大哥,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放生了。”
二位大哥自然是老帮主和李沐恩。
他独独跳过了赵放生前面的何总,一边的何总如何听不出来?
瘦长的马脸上冷笑着,心知曾总是拉一个打一个。
杨稀音的心情忐忑。
今天飞机上赵总那翻话还是满重的。
他是撕了举报信,但是以赵放生的城府,这何尝不是一种惺惺作态?
他能感觉到他和赵家军之间的那种隔模。
作为空降兵,准确来说,作为李沐恩派过来的人,他确实存疑。
只是,身为赵放生的助理,彼此信任,成本才是最低的。
但是何其难也。
他揣摩着,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对赵总坦白?
坦诚未必就能换回信任。
但是,不坦诚,在赵放生这样的人精面前,也是绝对藏不过去的。
席间,曾子鸣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父亲终于回来了,那些夹着尾巴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特别是在他看顾明助理的时候,便多了一份不屑。
曾子鸣拉着杨稀音喝酒聊天。
杨稀音躲不过去,只得暂时放下心中的块垒,转而来应付他。
但是,杨稀音的注意力却全在主桌。
曾总和何总脸上讪笑着,不知为何已经杠上酒了。
二个人都是海量一时互不相让。
二边的喽啰在一边摇旗呐喊,定要拼个高下。
老帮主脸上笑着,心中不安。
他用眼神示意一下李沐恩,借故要回楼上的套房休息。
李沐恩早不耐烦这样的场面,借口送他,也跟了上去。
这下好了,老虎不在,猴子成大王。
大家本来多少还有些拘谨,顿时放的更开了。
划拳猜掌之声此起彼伏。
扯着嗓子的喊好声和叫骂声,夹杂着不时打翻的酒瓶声,大厅里一片沸腾。
走到门口的李沐恩回望了一眼,胸口憋闷。
台智一到酒宴便原形毕露,当年的匪气戾气怎么都洗不掉。
夜色如墨。
刚刚大厅里的灯碧辉煌还未从脑中退去,乱糟糟的声音还在回响,转眼灯火下楼台。
老帮主和李沐恩站在阳台上,一人一个高脚杯,杯中倒的却是白酒。
李沐恩小口抿了一口酒。
这样喝酒,没有酒令饶舌,清静自在。
隐身在这样的夜色里,让他踏实。
老帮主把烟斗在栏杆上敲了敲,又装入烟丝点燃,这才缓缓地道:
“老曾这次回来,有些冒险。
春林的案子刚判,这个节骨眼上,真怕出什么乱子。”
“我昨天已让律师去安抚春林了,我也捏着一把汗呢。
他想上诉。”
“上诉?不是早就谈妥了吗?”
“本来他以为可以一二年出来的,现在居然判了五年。”
“给他追加补偿。”
老帮主沉默半响道。
“春林的家里,我没敢打卡。
原先答应的数字,又主动加了10万,直接给的现金。
现在不是钱的事。
如果这小子反悔,随时都有可能把事情全抖落出来。”
李沐恩看了看笼罩在烟雾中的老帮主,烟斗的红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他心中有怨。
一直以来,老帮主太偏袒曾总了。
好象只要一遇见他的事,就不分青红皂白了。
老帮主手中抓着烟斗,愣了半天,才吐了一口烟雾出来:
“老了,这要是摆在从前,就算我追到牢里,也要把他收拾了。”
“都穿西装这么多年了,还说这话做什么?”
李沐恩苦笑道。
时老爷子长叹一口气:
“时代变了。”
“时代变了,人也变了。”
李沐恩惆怅地道。
“真要把曾总供出来,台智就大祸临头了。
真不知道,这会儿,老曾还有心思胡吃海喝?
也太会闹腾了。”
时老爷子心口堵的慌,被烟一炝,咳出眼泪来。
李沐恩赶忙给他拍着背,埋怨道:
“这种烟要少抽,太伤人了。”
老爷子喘着气道:
“我这把年纪了,就像火车快要到站了。
我最担心你啊。
最近心口痛的毛病好些了吗?”
李沐恩苦笑着摇摇头道:
“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年,你力排众议,把台智交给我,我有负你的厚望啊。”
时老爷子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