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韭定定地看着她,她的这话说的轻率轻松,但是却这样的有煽动性。
她看看窗外漆黑一团中点缀的点点灯光,这一天如此难熬,但还是过去了。
“谢谢你,为了我们共同的新理想。”她难得地主动伸过手去,握住小江的手。
小江一只手与云韭握着,一见如故的姐妹情让她踏实安心。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手机,却是叶行长发来的四行小诗。
卿何多愁,谁人娶之?
卿何多泪,谁人慰之?
卿之长发,谁人盘之?
卿之嫁衣,谁人备之?
小江的心顿时有如电击,眼泪顿时模糊了双眼,转身伏在云韭的肩头止不住抽泣起来。
云韭不知所措,看了这诗才略略明白一点。她在网上看过小江楼顶撒钱的新闻,对于她那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知道一二。
“那个行长?”
“我以为,我躲开所有人,独自浪迹天涯。却没想到他竟然也在这里。”
“你们见过了?”
“我以为他没看到我,可是他一定是看到了。当时他正在唱《同桌的你》。”
“难怪后来你的神情都怪怪的。唉,这个行长还挺文艺的。你要回信息吗?”
小江呆愣愣地看着手机,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新手机的,再一想,肯定是小汪。过了半响,她自己擦干了眼泪,故作坚强地道:“我已经换了手机号,跟自己保证过,再不联系了。”
云韭看着她的样子,仿佛看到了自己。明明在乎,明明不想分开,却还是这样和自己较劲,
“你知道为什么剩女,剩下的往往是最好的吗?因为我们已经优秀到不需要依靠男人,我们不再只关注物质条件,为了一套房一辆车,就心满意足地把自己嫁掉。
我们凌空而起,站在精神的高度,需要一个灵魂伴侣,不迁就任何人,不糊弄自己。爱我所爱,不肯变通,我们只给自己留了一条路,当此路不通时,我们便无路可走了。即便能走,也不肯去走。”
云韭抚掌:“说到我的心坎里了。真没想到,我们才认识一天,你却是最懂我的。”
“爱着的人,和睡在身边的人,不是同一个。把爱他的话,说给别的人听。以前我觉得不可想象,我宁愿随着我的爱情一起埋葬了,但是我妥协了。
我以为我已经想明白了,可以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就象熊熊烈火过后的那些灰烬。承认它,借着它的余温走完最后的温暖,可是我还是失败了。
感情上的洁癖,无药可医。你知道我是如何失败的吗?我躺在我的法定丈夫身边,可是在那一刻我的意念里却是文若,叫的却是文若的名字,你说谁人可以受的了?”
云韭一惊,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她的理智向杨稀音靠近,可是她的情感却不想挪步,还牢牢地留在常勇那里,丝毫勉强不得:“我们不会为了婚姻而妥协,却独独对爱情这二个字,失去了任何抵抗力。”
“当你吻一个人的时候,没有感动,没有陶醉与晕眩,那便是没有吻过。”
这么久以来,她无法接受杨稀音,便是因为这个吧,它强硬地隔开了和他的距离。
她心里明白,杨稀音给不了她这样的震憾。让她奇怪的是,为什么只有和常勇,她才会有这样洗劫她灵魂的吻,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技巧。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自己并不是真的想要坚强,她只是一直在等那个可以让自己温柔下来的人。
“是啊,很多时候,我平静地做着一些事,喝水,工作,好象已经物我二忘,可是会突然很疼痛地想念。原来,我根本没有忘记,我说的那些绝情的话,都只是一时冲动,我的心缺了一块,不知丢在哪里了?”
“不,你狡猾,你明明知道,在哪里。”
“心丢了,今时今日我已经没有那样再爱一个人的能力了。”云韭苦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应该喝一杯酒。”
“好,我来海杭的第一个晚上,为了我们的一见如故,我们应该扔了这个奶瓶子,这个喝的太不过瘾了,来,我们一醉方休。”
小江面庞发红,好象已经三杯酒下肚。
新婚的她便离家出走,多少辛酸苦楚不足为旁人道也,没想到竟然遇见一个可以理解她的人。
“人人都说我太作,但是姐姐,他们不理解我。我不知道如何识别别人,于是,我从来不去管谁是渣男,谁又靠得住,只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总以为自己选的,便无怨无悔。
实际上,自己选的也不靠谱。唯一靠谱的是时光。
没有经过时间历练的都不算数。但是时光也会把很多真情风化为粉末。无论你是如何的小心翼翼,都躲不过。”
云韭看看她失意的模样,她事后曾经在网上搜过她的豪华婚礼,这才多久,她便又形单影只起来,那颗网上爆光的大如吊灯的钻戒也不知所踪。
云韭知她心里难过,也不问具体事由,默默陪着她。
“一把伤心泪,不说了,还是喝酒吧。”
云韭把二杯酒斟上,看着小江神情落寞的样子,一阵怜惜。
突然心念一动,她们是一类人,上天造人的时候,只是给了她们细微的差别。她们都是独立的,痴情的,还有时而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天真:“j在人群中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能够遇见你,真好。”云韭笑道。
小江正要问什么是j,小汪的电话来了。
“你是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