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创世纪出手,是项目的新生。”云韭笑道。
“没那么容易,现在台智的当家人是杨稀音,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风格,这个人在台智的资历太浅,几乎算是空降的,能迅速坐上这个坐置,手段了得。”
“巧合吧。”她还是第一次听他评价杨稀音,
“说巧合的,一定是不明真相的看瓜群众。天底下就没有那么多的巧合?背后有多少运作或许只有当事人知道。台智的权力迭代让人眼花缭乱。股权分散是祸源。”
“你这是假定论。”
“不是我们喜欢阴谋论,听故事,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最高级的策划,是权力。表现在现代公司制度里,就是含在股权中的投票权。这是文明世界的玩法。”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离这个人远一些。相当不靠谱。”
“可是即便是按照你说的,这一局他还是赢了。”云韭不动生色地道。她的目光澄清,看向朱总。他牺牲掉蒋羽,就是为了保证他股权的完整吧。朱总是什么人,历经商海风浪,他那怕是在睡着的时刻也是清醒的,知道什么该留什么该舍。
所谓成功的人,眼光,行动力,都让人佩服,独独他的毫无底线,让人后背发凉。所谓命硬不过就是心狠。
“暂时的。我感觉到台智的堰塞湖还没有完全解决。站在杨稀音被后的那个人,才是左右棋局的关键所在。城头变换大王旗,不参与才是最大的自保。”
是的,杨稀音这一局赢的似乎是水到渠成。后面的劫难又有多少?他难道就真的是众望所向天上掉馅饼?云韭低着头沉吟,自己是赵放生的女儿,杨稀音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在决定追求自己之前还是之后?转而她又开始自责,她是j,天生多疑吗?但是她一想到她抱着自己时的情真意切,不象是在演戏。或许应该破格信任他吧。
嫁给他,她是有底线的,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爱的,起码他是爱自己的吧。婚姻的前提总归是应该有爱的,如果只是功利,她宁愿一开始就做单亲妈妈。
朱总看看她,明白她已经被说动了,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我有政法的朋友告诉我,杨稀音和一场车祸案有牵连,正在暗暗调查他。”
云韭心头顿时如有雷击。又是车祸。她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希望他平安,遵纪守法。
“要紧吗?”
“还不知道。最近台智不太平,又是新老交替的时候,内部的倾轧也是有可能的,你别担心。”朱总见她不说话,适可而止,转而问道:“蒋羽还好吗?”
“情绪很低落。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她吧。”
朱总沉默了半响:“你是不是觉的我做的太过了?”
云韭回避着他的目光:“我没想过这事。你们的事事非非,我不敢想。”
“你不敢想,是因为我们还要合作,你担心和你合作的人,真的如此不堪,这样就没法合作了。”
云韭踢着脚下的石头。手机响了,一接,是女子医院的电话,说她之前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因为她的子宫壁异常,如果坚持人流,可能终生难以受孕。
问她是什么决定。这些天来,她还是下不能决心,云韭的冷汗津了出来。天空黑云滚滚,大雨噼里啪啦地下了起来,工人们依然在雨中忙碌着。
她的脑中各中信息纠缠搅和在一起,感到有些虚脱。
朱总见她脸色苍白,有些踉踉跄跄,关切地问道:“什么事,有事说话。我可以帮你。”
云韭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或许这便是天命,每当自己有犹豫,想要放弃这个孩子的时候,总有事情来干扰,杨稀音现在顺风。
“没事,蒋羽这次的打击很大。”她转回话题。
“蒋羽什么都好,就是太功利。我不想在你的面前说她的事非,但是这是我的真心话。”朱总的眼睛有些忧郁:“只是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但愿她能够想的明白,你帮我劝劝她吧。”
云韭点点头。她现在害怕提感情的事。
朱总突然转过身来,有些结巴地问她:“你真的要嫁给杨稀音吗?”
云韭被动地仰走脸,看着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难怪他老在自己面前提他。
“对我来说,我甚至是一个对婚姻不抱希望的人,我并不是一个对婚姻抱着很大希望才走进婚姻的人。我的婚姻模式可能跟很传统的模式不一样”。
她说的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想着肚中那个倔强的小生命,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有一句话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并没有觉得你有多美,但是也没有觉得谁比你更美。你就像是一个踏踏实实的存在,有了你,谁也越不过去。
云韭瞪大了眼看着他,命运早把他们向不同的方向越推越远,过了好半天她才狠狠心道:“你忘了刚才的话吧,我什么也没听到。”
朱总苦笑一声,把脸转向别处。此时此刻,他有什么脸跟她说这些?
朱总的手机响了,却是姚秘书的电话,顿时脸色大变:“什么检举信?”
“实名举报,你们单位有个叫蒋羽的?这封信已经摆在书记桌上了。你敢紧想办法。”
“什么内容?”
“关于你买通别人策划楼歪歪,虚假注册公司偷税漏税,内容丰富的很呢。”
挂了电话,朱总气坏了:“疯了,蒋羽疯了。”
云韭看着朱总,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远处是忙碌的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