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未散,孙浩毫不掩饰地睨了眼侧后方的苏沁,如果孙浩方才别有深意的一番话属于暗示,那么而今这别具只眼的一瞥无疑就是明示了,随而,孙浩拍了拍孟紫怡的肩膀,临走前,补了句,“小孟啊,你素来聪慧,许多事情…何须我明言,你自行斟酌吧。”
孟紫怡出尘脱俗的身姿,伫立在原地,夜风萧瑟,吹拂着她的丝滑长发,路灯下,风仪玉立的她,静思默想,目送着孙浩步履稳健的背影,走向代驾,二人寒暄过后,各自上了车,片会,轿车呼啸离去,而后,迎风而立的孟紫怡长长地叹了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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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高照,星空浩瀚,一辆出租车隐身车流,于四通八达的公路上,匀速穿梭行驶,孟紫怡和苏沁肩并着肩挨坐在车后座,凝望街景半晌,孟紫怡侧头,瞅向身旁盯着合同傻乐的苏沁,莞然而笑,撅嘴道,“这下高兴了吧?我就说这招投其所好,一旦致用,势必马到成功,早前你还不信呢。”
孟紫怡得意洋洋的自夸噙着笑,如潺潺流水般清悦,徐徐淌过苏沁耳畔,引得苏沁眉开眼笑,半会,苏沁双手往中间一拍,阖上了手捧的文件,继而,长长地吁了口气,素手挽上孟紫怡纤白的胳膊,脑袋枕在孟紫怡单薄的细肩,志得意满,笑说,“嗯,还是我们小怡厉害,冰雪聪颖,多谋善断,这下我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然而,余音犹在,苏沁话锋蓦地一转,眸光涔冷,接腔,“不过,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苏沁缓了缓气,继续喷,“宏大集团的合约,公司极为重视,若有差池,动辄得咎,我猜秦晓她没这个胆,以此来设计我,估摸着是她瞧我不顺眼,从而,其时,对我爱答不理,结果,一时嘴快,错口而出,事后,为怕担责,故意把锅甩给我。”
孟紫怡深以为然,点头,“这等诿过于人的鼠辈,属实轻纵不得,我赞同你的意见,决不能善罢甘休。”思忖片刻,孟紫怡计上心头,直言,“小沁,你回去后,不妨写一份报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事后的处理原原本本记录下来,然后,发给林总监,同时抄送一份给你们凯东集团最高掌舵人,并且与林总监开门见山,这份报告不止她有,胡总那里也有。”
“发给林总监,我完全理解,可是,为何还要抄送一份给胡总啊,这样会不会过于小题大做了,再者,胡总日理万机,我这等微不足道的小职员,贸然发邮件给他,恐怕他未必会看吧,即便看了,想来也没那闲情逸致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更甚者,万一胡总不相信我,岂非弄巧成拙?”苏沁认为此举未免冒险,故而,持疑不定。
孟紫怡自信不疑,进而,循循善诱,“我们用的恰恰就是疑兵之计,以疑决疑,小沁,你想啊,那林总监本就心如明镜,所以,你单单发给她笃定是无用的,至于胡靖扬,我原就没指望他能过问此事,你只需要告知他,事情是你独自解决的便可,然而,林总监一旦得知这件事已经上升到胡靖扬那里了,她原就心怀鬼胎,何尝磊落,铁定心虚,哪怕是为了明哲保身,也不会继续拿你当丫鬟使。”
苏沁了然,“我明白了,疑心生鬼,所以说,发给胡总,正好可以佐吓林总监,好让她知晓,纵然她贵为财务部老大,也并非可以一手遮天,不作为,何尝不是一种罪过呢。”
说到这,苏沁激动地捏紧孟紫怡柔白的手心,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小怡,我发现你当真好聪明喔,我想啊,哪怕是让你独自去管理凯东集团那么大的企业,你也必定游刃有余。我但凡有你一半的聪明,何至于落入旁人的圈套,非得反败为胜,打得她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苏沁手劲过大,孟紫怡吃痛,倒吸一口气,“疼,疼,放手。”
闻言,苏沁恍悟,旋即,笑嘻嘻松手。
孟紫怡按捏着微红的手心,叹了叹气,清柔的话音不掩自责,“你高估我了,我若真有你说得那么足智多谋,又岂会棋差一着,害你成了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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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雨居,苏家。
苏沁和孟紫怡推门而忍沙发看电视的苏母,应声望向门口,当视线对上孟紫怡那张漂亮妍丽的小脸时,苏母随即心花怒放,趿拉着拖鞋上前,笑脸相迎,继而,亲亲热热地拉着孟紫怡的手,絮语,“小怡来了,哎呀,你许久不曾上来了,阿姨想你想得心肝都疼,这段日子,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啊,瞧着人都瘦了,恰好阿姨今晚熬了你最爱喝的玉米排骨汤,阿姨这就去给你盛一碗。”
面对过分热情的苏母,尽管孟紫怡深感不自然,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遑论,对方是长辈,故而,孟紫怡佯作从容地掀唇,漾笑,“不用了,阿姨,天色已晚,我小坐一会儿就走了,况且,腾来腾去的,也妨碍您追剧不是?”
“你这孩子,一段日子没见,怎的生份了,追剧啥时不行,来,小怡,过来餐桌这边坐,阿姨立马去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