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菲睁开眼,眸底波光潋滟,她喉头翻滚,清婉的嗓子,鼻音浓重,“是他告诉我的,刚知道果果身世的时候,他曾动过把果果抢回去的念头,幸好他的妻子劝住了他。”顿了顿,赵亦菲水眸泪盈盈,呢喃,“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听着倒是个知书明理的女人,其实,这样不是更好吗?如今,你们彼此都有自己的家庭了,他也答应了不会与你抢果果,既然一切都结束了,何妨各自安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互不打扰。”梁冉攥过赵亦菲细白光滑的手,轻声慢语,摆事实,讲道理。

赵亦菲素手蜷缩成拳,抵于胸口,垂首啜泣,待情绪稍稍平复,她抬首,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哽声哀叹,“当年,尽管为势所逼,可我到底做了那样的事,属实恬不知耻,自知今生与他再无可能。况且,他博学睿智,事裴成锦,自然不乏美女倾心,我何尝不晓得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从前甚至还盼着这一天能够早点来临,以减轻我的罪孽,但是,而今,当这一天当真来临了,方觉,心原来是这样的痛。”

梁冉张开双臂,抱紧泪如雨下的赵亦菲,柔声细语,劝慰,“亦菲,别这样,此爱成殇,你早该放下了,与其拳拳在念,倒不如珍惜当下,这八年来,黄志轩不是待你挺好的吗?除了你,他何曾正眼瞧过哪个女人啊,对你母亲更是无微不至,三天两头地请专家教授替你母亲会诊,未尝不是对你有愧,意欲弥补。”

“冉冉,我以后就真的跟他毫无瓜葛了,怎么办?我心好痛啊,冉冉……”赵亦菲伏在梁冉肩头失声痛哭,“这些年,志轩待我是好,非但从未弄柳拈花,还尽心竭力地治疗我母亲,可是,为着当年的事,我心里始终有根刺,每每被这根刺扎疼,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思念靖扬。其实,我当年没必要和靖扬走到那一步的,但是,我却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他,从而,一次又一次地和他假戏真做,临了,甚至心甘情愿为他生下了果果。冉冉,当年我不是没想过,在我还没出卖他之前,悬崖勒马,把一切因由都跟他和盘托出,但是,我又怕他一旦得知我与他重逢后的一切均是算计,雷霆震怒,与我决裂,届时,我们恐怕连目前短暂的温馨都没有了,兼且,还会激怒志轩,一举两失,我母亲该如何是好?”

梁冉轻拍着赵亦菲后背,徐徐道出来的话语,鞭辟入里,“亦菲,时隔八年,现今,再去讨论是非对错,已经毫无意义了,黄志轩无疑错得离谱,我知道你当初之所以选择留在黄志轩身边,继续和他过日子,或多或少是因为你母亲的病需要用钱,同时你深知你出卖了胡靖扬,他势必不会原谅你,哪怕你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因而,揆情审势,当时的你只能带着孩子,回到黄志轩身边。”梁冉低叹一声,接话,“至于,你和胡靖扬,早就毫无瓜葛了,你以前不也常说吗?倘若他遇见了情之所钟的另一半,你会笑着祝福他的。”

“冉冉,我没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也不是在嫉妒,我只是心有不舍,不舍到心痛。”赵亦菲泪眼朦胧,下巴支在梁冉肩上,茫然自失,愣视着前方花天锦地的闹市街景,路灯打在她泪水打转的眼眶,光华流转。

“心疼是好事,疼痛使人清醒,然而,清醒了也就释然了,继续抬头挺胸往前走,如同我一般,丈夫有外遇,我甩手说拜拜,之后,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吗?其实,不外乎就是一些子虚乌有的错觉,试想一下,明明身体没病没灾的,哪里就真心疼啦。”梁冉直言直语,安慰之余,不忘点醒。

月明风清,星光闪耀,赵亦菲和梁冉二人伫立在门庭若市的街边,你一言我一语的悄声对话,时不时引来过路行人的好奇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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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风驰电挚驶上高架桥,胡靖扬余光可见,身侧副驾驶的妻子,唇角弯弯,颔首低眉,颊边的发丝柔和倾垂,葱白的纤指一下一下地往下刷着微博,手机屏幕的光倒映在她姣妍如画的小脸,宜笑宜颦,手握方向盘的胡靖扬不由得勾唇,岁月静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车程过半,胡靖扬徒然想起一桩要紧的事,棱骨清晰的大手打着方向盘,眼观六路,开腔,“还记得我们去半山陵园祭拜你父母那天,我说过迟些日子我休假,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吗?”

孟紫怡侧头,单手攥着手机,嫣然含笑,点头,“嗯,记得。”

“我父母的生忌恰巧都在这个月,区别只在于我爸是月初,我妈是月末,故而,我每年都会把这个月腾出来,回老家祭拜父母,顺便住上一阵子,你既然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那么今年合该随我一起回去。”胡靖扬浅笑,话语其时,从方向盘上分出一只大手捏住孟紫怡的小手。

如此一来,他们也算是拜见了双方父母了,而且跟随他回乡祭祖,等同于向乡亲邻里堂而皇之昭告他们的关系,想到这,孟紫怡梨涡泛红,明媚如花,“这是理所应当的呀,俗话说,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嘛,更何况,我这么漂亮,爸妈一旦见了,势必笑得合不拢嘴。”

听见孟紫怡顺其自然地喊出“爸妈”,胡靖扬心头泛软,掀唇微笑,孟紫怡则误以为他那是取笑,继而,气呼呼甩开胡靖扬的手,并且,使劲捶了他一下,嘟哝,“怎么啦,我不漂亮么,你敢说你当初不是冲着我貌美如花,才娶我的吗?况且,这也不是我自吹自擂的,大家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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