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怡,媛媛说得没错,离婚是件大事,你怎么能如此草率就决定了呢?尽管八年来我和志轩同床异梦,可我也从未真想和他离婚,你和靖扬两情缱绻,比翼连枝,怎能为了一个不安好心的外人离婚呀?”赵亦菲困惑不解,拧紧黛眉,侧望着清泪蜿蜒的孟紫怡,“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那个苏沁怎么可以这么恶毒?紫怡,你别傻了,假如真是你朋友,又岂会希望你离婚啊?你做什么非要听她的?”
孙媛媛双手叉腰,与赵亦菲同心同德,“亦菲,反正我是说不动她了,你来提点提点她吧,我早让她不要管苏沁了,无奈她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老公没了,家也散了,小怡,你还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你才不会觉得自己亏欠了苏沁,再这么下去,我真怕将来有一天苏家人逼迫你嫁给苏珩,你也会委屈自己答应。”
“啊?不…不会吧?这也太离谱了。”赵亦菲眸含惊愕,手捂着嘴。
孟紫怡泪眼悲楚,情郁于中,“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这一生,我不会再嫁给别人了,靖扬是刻骨铭心的,自从我父母去世后,我孤苦伶仃,一直期盼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结果,天从人愿,靖扬来到了我身边,和他在一起这半年是我今生最幸福的时光,奈何,我亲手毁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今天,从民政局出来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家再一次散了。”
啜泣几许,孟紫怡蜷缩着身体,贝齿咬着纤指,声泪俱下,“且不论,小沁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到底不曾开口让我离婚,是我见不得她痛苦,自己要离,不过,你们放心,和靖扬离婚已经是我这辈子干过最傻的事,以后,我不会再为任何人去犯傻了。你们问我,为什么离婚?我何尝想离婚啊,你们知不知道?我心都要碎了,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去无视小沁的痛苦,如果白湖酒店之事从未发生,那么我可以,为了靖扬,我义无反顾,纵使舍弃我和小沁十数年的姐妹情,我也在所不惜,然而,白湖酒店之事,我对不起她,我无法心安理得呀。可是,往后,我不会继续无底线地纵容小沁了,为了她,我和靖扬离了婚,我欠她的,我已经用我最弥足珍贵的婚姻去还了,从此,内省无愧。”
话落,孙媛媛和赵亦菲眼波盈盈,互相对望了下,都想说点什么,可又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不置一词。
半会,孙媛媛上前,侧坐在沙发扶手上,揽抱着孟紫怡脖颈,瑶音哽咽,“前晚是我不好,一时疏忽,给了苏沁机会趁虚而入,小怡别怕,我以后一定火眼金睛盯住那个女人,但凡她敢动一点歪心思,我绝不饶她。”
与此同时,赵亦菲拥紧孟紫怡细肩,贴近孟紫怡脑袋,温暖附和,“还有我,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包括胡靖扬那个死男人,岂有此理,结了婚半年就离婚,尽管是你提出来的,可那个死男人同意了就是错,谁让他是男的。紫怡,我认定了,你就是果果的另一位妈妈,这辈子,不作他选,我非要那个死男人跟你复婚不可。”
“亦菲,这个你就别白费心思了,我和靖扬…缘尽了,靖扬…从不拖泥带水,他这么顺顺溜溜就同意和我离婚,想来也不会再留恋什么。”孟紫怡泪水涟涟,一颗心跟被架到火上烤似的,煎熬得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矛盾重重,明明是我提出的离婚,但他就这么近乎不假思索便同意了,并且,事不宜迟去了民政局,大有快刀斩乱麻的架势,我的心当真不是滋味,空落落的。”
孙媛媛长吁短叹,清音沮丧,“唉,大慨泥足深陷的女人都是这样子的吧,譬如我,我不肯搬去和叶远同住,可又心不由己地盼望他能每天都来我这边,但凡他一天没来,我就若有所失。”
“我又何尝不是呢,虽然我和志轩有些同床异梦,但若要我离开他,当真跟砍了我的手没分别。紫怡,你是作茧自缚,媛媛,你是自寻烦恼,我才是真正的自相矛盾,一方面想要原谅他,既往不咎,一方面又忘不了他曾经是怎么对我的,如鲠在喉。”赵亦菲嗓音悲婉,欲哭无泪,俨然为情所伤。
“叮”的一声。
电梯抵达,赵亦菲和孙媛媛迈出电梯,缓步踱向大堂门口,忽而,赵亦菲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孙媛媛走出几步,发现赵亦菲没有跟来,于是,回眸,弯了弯唇,“亦菲,怎么了?”
赵亦菲上前几步,握住孙媛媛的手,目光如炬,“媛媛,我觉得紫怡是关己则乱,我能看得出来,靖扬是很爱紫怡的,他不可能这么顺顺溜溜就同意和紫怡离婚,再者,不战自溃,也不像他历来的性格,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死男人除了杀伐决断,惯会欲擒故纵了,你说他会不会留了什么后手?”
“说得也是,他没理由怕了苏沁,再者,胡靖扬把他名下凯东集团的股份及其名下所有个人资产全都分了一半给小怡,真真正正的半壁江山啊,若说他不爱小怡,鬼才信呢。”孙媛媛点头,深以为然,继而,拧眉,“可是,关于这个,我们要怎么求证啊?万一我们猜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