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谛微微一怔,抢步奔到蓝玉身前,俯身去瞧他咽喉处的伤口,却是一道狭长的剑伤,刺在颈外的经脉处。
“蓝兄、蓝兄……”
叶谛右手搭在蓝玉的经脉处,缓缓渡入一缕真气,蓝玉喉咙中不住格格作响,一双眼睛几乎便要凸了出来,他的手指在伤口处摸索一下,突然脸上竟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喃喃道“是他,是他,他又出手了……”
叶谛连忙问道“是谁,是谁?蓝兄,你到现在,为何仍不肯说,究竟是谁要杀你?”
蓝玉脸上仍旧挂着一丝诡秘的笑意,艰难的摇了摇头,说道“叶、叶兄,在下有一事、事相托,还请叶兄成全……”
叶谛说道“你说,你说,叶某必定全力以赴。”
蓝玉抬起右手,将手腕处的金铃凑到叶谛面前,说道“迪儿,迪儿她若到此处报仇,帮我、帮我照顾她……”
“她”字尚未说完,蓝玉的手掌便垂了下去,手腕处的金铃叮叮当当一阵轻响,像是对世间美好的缅怀,又像是一支悲怆却不凄凉的挽歌。
叶谛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俯身将蓝玉的尸身抱起,又从蓝玉手腕处解下那只金铃,翻身一跃掠出城去。
……
福州城外,乱石满冈。
叶谛瞧着眼前这一座不大的土包,不觉有些好笑,都说人生如白驹过隙,恍然一梦便是百年,但自叶谛穿越到这片江湖以来,生生死死,打打杀杀,但亲手将人埋葬却是仍是头一回。
叶谛随手自树心处削出一块木板,用判官笔在木板上写下“苗疆蓝先生之墓”七个大字,笔力浅薄,丝毫瞧不出名家风范。
叶谛却也毫不在意,将墓牌插在土包上。这一片江湖上每天每时每刻也不知有多少人死于无名,能似蓝玉这般死后仍能有栖身之所已可说十分体面。
叶谛在坟前默立半晌,自怀中取出一只金铃,轻轻挂在墓碑上,微风过处,金铃叮当作响。叶谛一笑,转身朝来路走去。
待得返回大镖局时,又已是月挂柳梢头,他脚步略显沉重,跨过前厅来到后堂,同老钱头等人打过招呼,径自便回到房中,重重的将自己丢到椅子上,伸手在太阳穴上不住的轻轻按动。
到底是谁杀了蓝玉?蓝玉为何要找毛不盛要白毫银针?白毫银针究竟有什么用?白毫银针究竟在哪?
叶谛想着想着,竟已不自觉的睡着了。
窗外,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语声低低响起道“是这儿吗?”
另一个语声道“不错,就是是这里不错,咱们分头找,你去堂屋我去书房。”
随后吱呀一声轻响,书房的门被推开一线,接着一条人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叶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此刻虽正值夜深之际,但他真气雄厚,各个感官的敏锐程度也已非常人可比,书房的门仅被推开一线时,叶谛便已有所察觉,微微将眼睛睁开一线,瞧向这个深夜潜入镖局的夜行人。
是普通的小贼,还是别有所图的强盗?
叶谛心中闪过诸多念头,却见夜行人一身黑衣,脸上犹自蒙着黑布,在房中左右打量几眼,径直朝着一排书架上潜过去。
这人走路时脚下全无半点声息,显见得是做惯了偷鸡摸狗的勾当,并且轻功也是不弱。
黑衣人来到书架前,上下扫视几眼,伸手取下一本薄薄的书册,随意翻看几眼,而后便放在一边,接着拿过另一本书翻看,似乎在搜索些什么东西。
叶谛微一皱眉,暗道莫非是来偷秘籍的,可是怎么会有人知道我手中有秘籍的呢。
叶谛心念电转,果见黑衣人在书架上搜索片刻,伸手朝着顶层处放置的一个包袱抓去,正是叶谛用来收藏秘籍的包袱。
叶谛霍然睁开眼来,一对锐目在黑暗中朗若晨星,他沉声喝道“何方毛贼,竟敢来我镖局中撒野。”
话音未落,身形已朝黑衣人直直窜出,伸手朝前一探,抓在黑衣人的右肩上。
谁知黑衣人的身手竟也是不弱,见事情败露也不便退,右肩一抖已将叶谛手腕甩脱,呼呼呼风声响动,已连打带抓,朝着叶谛连攻了三招。
黑暗中,叶谛瞧不清黑衣人如何出手,只得连退三步,避过这三招。黑衣人三招逼退叶谛,却也不再恋战,伸手抓向包袱。
叶谛冷哼一声,双手手印连变,结成宝瓶印、转内缚印,双拳中暗含内劲朝黑衣人打去。
黑衣人冷笑一声,举起左掌迎上叶谛的双拳,黑暗中瞧不清叶谛变换的奇妙手印,只是随意的挥掌格挡,但听蓬的一声闷响,黑衣人闷哼一声被叶谛一拳击在腹部,身形立即便倒飞出去。
叶谛趁势朝前一抓,便要去躲他脸上的蒙面,黑衣人后背靠在墙壁上,右臂架开叶谛的手掌,左手闪电般抓向叶谛的咽喉处。
叶谛闪避不及,但觉咽喉处一股劲力传来,情知此刻万分紧急,双手手印再变,结成不动根本印,手指向上一戳。
嗤的一声轻响,叶谛脖颈间已多出五道鲜红的血痕,幸得百忙中及时将黑衣人的手肘架开,不然此刻已被捏碎喉管。
叶谛朝后退开半步,一双眼睛盯在黑衣人脸上,沉声喝道“阁下到底是谁?”
黑衣人嘿嘿一声冷笑,也不答话,劈手便朝房门处抢去,叶谛呼的一掌拍出,黑衣人却是不闪不避,同样挥出一掌迎来。
双掌骤合乍分,黑衣人的身形接连朝后退出五六步远,重重撞在房门上。这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