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伯府,怡华院。
“怎么,一回来就杵在我面前?是有什么事想问我吗?”沈心然换下男装,披了一件宽松的衣服。
藿香犹豫了片刻,还是咬牙说:姑娘,奴婢不明白,能为什么,要买下它们?
沈心然笑了笑:现在你不需要明白,一个月后,就会有分晓。
见沈心然如此神秘,藿香也不好,再说其他,只能咬牙退下。
屋内无人,沈心然坐在近前,对镜自望,从醒来到现在,仅仅才过去三个月时间,就让他,感觉前世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沈心然今天之所以会去人牙市场,并且不惜花了几百两银子,也要买下人贩子口中说的狼崽子,不是因为他一时起了善心,而是他的确有自己的打算。
但这件事他不知道如何跟藿香开口,亦或者说,这件事根本没办法向藿香开口,因为即便说了,但也不可能相信的。
别说是藿香了,若是他没带着前世的记忆苏醒,他也不会相信,那个被人关在笼子里,像狼一样的孩子,日后,将会三元及第,成为大燕朝将来,只手遮天,位高权重的宰相。
永隆五年,她嫁入平宁侯府。
结婚当日,平宁侯府风光,迎娶她,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一时风光无两,整个京城都鞭炮齐鸣,而同一天,有另外一个仪仗队,抢了他的风头,加入平宁侯府的时候,虽说十里红妆里,都是些木屑,旧衣服,但是外表看上去还是很风光的,但是那一天,却有更多的人再庆祝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大燕建朝以来第一位三元及第的状元。
因为这件事分了他的风头,沈心然便命人去打听,其实不用他打听,这位状元郎的名字也是家喻户晓的,这人便是那位人贩子口中说的狼崽子,萧家的罪奴,萧逸臣。
不过当时,并没有人知道他是萧家的罪奴,人们只知道,这是一个穷书生。
沈心然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虽说大燕建朝400多年,才出了一位连中三元的人才,但他只是内宅女眷,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而且他,心心念念,的人是,余少恭,如今正是她出嫁之日,且嫁给了自己心仪之人,这便是他,求仁得仁,最幸福的事,根本不会像那些怀春的少女一样,为这位坐在高马上的状元郎投绣球,甚至连看都不会多看几眼,所以当两个仪仗队相错而过的时候,沈心然,只记住了这个名字,并没有去,多看这人一眼。
然而等他,流离失所多年之后,再回京城,当初的穷少年坐在高马上,受万千少女簇拥的状元郎,早已经高坐庙堂,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
而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这人根本不是出身草莽的穷秀才,也不是什么萧府的罪奴,而是实打实,萧左骑的儿子!
当年,消左旗,犯下窝藏拦截军中急件之罪,皇上仁德,只处罚斩杀了,潇佐其直系一家,确没想到还有一个消左旗的儿子漏掉。
这萧逸臣,居然隐瞒身份,原本按律该当斩杀,可它的的确确是个不可多得的治世之才。
而且这件事情爆出来的时候,萧逸臣早已,位居高位,还是他自己请愿,自曝欺君之罪的。
而报出身份,竟是为了求皇上查明当年的,罪过,就是要翻案,想要证明自己的父亲,萧卓奇并没有私自隐藏军中疾剑,而是受人诬陷。
这件事曾轰动京师一时。
最后查明,当年的事,的确是有人将信件特意放进萧府的,消左旗不过是个从三品的武官,并没有人要特意陷害他,他不过只是当年太子争宠邀功路上的一个牺牲品而已。
然而那时候,太子的位置已经,非常的稳固,而皇帝也已经年老,纵使查出可能是太子的人所为,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从三品的武官而翻案或者去追究,太子,何况这个从三品的武官,还早已经逝去多年,所以,这个案子,就被盖了下来。
然而皇上终究是惜才,原本的欺君之罪也被免除,还从三品的官员升到了二品,没过几年,等到沈心然回京的时候便听说,这人成了宰相,在朝廷上,隐隐能与太子一脉分庭抗礼。
原本这人跟沈心然是没有半点瓜葛的。
这人以后可是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而他沈心然没有什么高大的追求,只愿仇人吃鳖,头上有三寸瓦片,能护家人一世安康便好。
其他的他不想去想,也不会去想,他本就没什么太大的抱负,只愿这身顺心随意,自由自在便好!
然而想要自由自在,顺心随意,谈何容易,如今他不过只是在一个平民巷子里开一个医馆,就被一个小小的护卫队的偏门亲戚,给欺压的,龟缩一隅。
而且随着他的成长,他发现所有的事情也在慢慢的变化着,以前以为愚钝的敌人也在慢慢变强,所有的事情,都提前上演,看来不是敌人太蠢,而是因为他上辈子太蠢,所以敌人上辈子才用了三分的力气来对付他。
所以,她该找个帮手了。
尤其是,他的药铺,缺个会算账的,人,而且他的铺子,也在一步步做大之中,既然,能扩大成3间,那他为什么不敢,想象一下,把生意做得更大呢,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为什么要停下来呢?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让自己拥有更大的实力,才能更好的庇护自己的家人,拿回取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毕竟他的敌人不仅仅只是一个,永乐伯府。
算账这种事,交由萧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