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乞与两名侍卫一惊,随即缩手拔出腰刀,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城守府里到处传来惨叫声。
“猛安孛堇,有埋伏,快进屋!”一名侍卫挡在萧乞身前。催促道。而另一名侍卫则小心翼翼,边四下观察,边慢慢伸手推门……
“猛安孛堇,有、有埋伏……”院门前出现一名跌跌撞撞的家将,衣甲破烂,浑身是血,满脸黢黑。掩盖不住惊惶之se。
“敌军有多少人马?兵甲如何?”萧乞老远就大吼问道。
“不、不知道……属下的同伴刚推开一间房门,就传来一声轰响。火光耀目。青烟蒸腾……同伴当场身亡,属下也被波及……”那名家将断断续续说着,突然好一阵呛咳,口鼻涌血,摇摇yu坠。
“房门?”萧乞脸se一变,猛回首,断喝道:“不可推门……”
萧乞提醒得还是迟了。侍卫的手刚刚推开一扇房门——轰!剧烈的爆炸,当场将那名侍卫变成一个血人。
一股强烈的气浪扑面而来。将萧乞与另一名侍卫掀倒在地。
萧乞曾经在易水之畔,目睹过那惊天动地的爆炸。三声巨响。浮桥断裂,数百金兵葬身水底,端是骇人。眼前的巨响虽然与易水所见威力相距甚远,但那声响与烟火却如出一辙。
“是他、是他、是他来了……”萧乞大叫着一骨碌爬起,惊慌失措地大叫,“快、快撤出城守府……”
根本不用萧乞下令,一连串的爆炸,所造成的惨重伤亡,令残存的家将们蜂拥撤退,全挤到了大门处。但没见到萧乞,谁也不敢先走,在这样的危险时刻,如果弃主先逃,过后就算不被炸死,也要被问斩。
“来了,来了,猛安孛堇没事。”残存的七、八名家将长舒了口气,赶紧一叠声催促把守大门的两名家将,“快快开门!”
萧乞眼皮子跳了跳,他现在听到“开门”两个字,心里就发虚。不过,这两扇大门之前曾打开过,太平无事,所以,现在也不应该有事。很显然,家将们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当众家将手忙脚乱将两扇大门用力拉开,一推到底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门框边一根细小的灰se丝绳绷断。随即,门檐上瓦面传来骨碌碌响声,一个冒着火花的硕大黑铁球自空砸下,当即将一名家将的皮盔砸瘪,脑袋砸裂。铁球落地后,还滴溜溜转了半圈,令几名家将抱腿痛呼不已。
“混帐,居然用这样的东西暗算……”一名家将愤怒地抱起铁球,正准备扔出去。
萧乞死死盯住那铁球、那火花……突然厉声大叫:“快跑!”随即第一个转身,就在这一瞬间,家将手中的铁球,爆裂成一团血红血红的光芒……
夜幕下的井陉关城,以城守府的爆炸为肇端,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巨震、火光、浓烟,以及久久不曾消失的悲鸣……
距井陉关数里外的石子岭上,正有一群披着厚毡、怀抱火枪的天诛军士兵,兴奋地对那不时照亮黑夜的火光指指点点,喜笑颜开。
带队主官张锐,也不得不用佩服的眼光,投注在一名十多岁的少年身上——阿吉!导演了这场好戏的,正是军工部火药组的头目,少年阿吉。
三天之前,张锐接到命令,带领一支全副武装的火枪队,护送一队特别行动组,进入空无一人的井陉关城内,执行一个“礼花计划”。
张锐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个计划的全过程。其实很简单,就是将一颗颗天枢城军工部新近研发出来的自爆地雷,安装到井陉关城各个完好的屋舍里。利用各种门、窗、床板、桌凳、水缸等等,所以能引人碰触的东西,都设有绊发装置,只要轻轻一碰——轰!
地雷的威力,张锐曾在饮马滩之战见识过,印象很深刻。不过,记得当时地雷还是要手动引爆的。由于引信太长,还造成了战局的延误,加大了天诛军的伤亡。不曾想,仅仅过了几个月,军工部门就研发出了这种新式地雷,只是不知是否好使。
由于金军随时都会进犯,而布雷的过程又必须小心翼翼,用时漫长。张锐不得不按捺下想亲自试一试的好奇心,全力配合。完事之后,五十名火枪兵,二十名从军工部与后勤辎重营调来的布雷手,全部撤至石子岭,观察战果。
现在,张锐亲眼看到了。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一个新创意,胜过一营士兵拿命去拚。
阿吉毕竟是少年心xing,眼看自己依据城主的提示,研制出来的新式地雷战果辉煌,乐得手舞足蹈。看到一旁的张锐眼睛里冒出一串串问号,当下得意地告诉他,这种“自爆地雷”的原理。
这种新式铁雷增加了一道触发机构,触发机构由铁针、旋转钢轮、坠石、火石和牵拉绳索组成。当需要布雷时,将绳索的两端分别拴住坠石与钢轮,并将绳索设置成绊索,然后将坠石置于高处。当人或牲畜绊动绳索时,坠石便从高处坠落,坠落时带动钢轮转动,与火石摩擦发火,点燃火药引火线,最后通过引火线引燃地雷的装药。
其实这所谓的“自爆地雷”,只是一种很原始的触发雷而已。在另一时空的明朝中期,所成的《火龙经》中,就有对这种触发引信的具体结构和作用原理的详细记载。
张锐听罢,若有所思,抚着下巴道:“好像跟燧发枪的击锤点火方式差不多……”
阿吉压低笑声道:“张大哥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