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军事历史>狙击南宋>第一百八十八章 血色五马山 (五)
说得似模似样。

“传张都头锐,觐见——”

在堂外的张锐听得清楚,最少经过了两拨人的通传,而且拿腔捏调的,显然训练有素。张锐不禁心下冷笑,住在比茅草房强不了多少的地方,竟然还放不下这一套作派。这位信王,看来也不过如此。

现在的张锐可谓“见多识广”:天诛军各营、平定城、榆关城、乐平县……整个平定军,州县镇村。不知有多少赵宋宗室子弟,从军的从军,为吏的为吏,昔日的皇室血脉,如今也不过一小民尔。

张锐甚至在天枢城里。多次见过几位据说是郡王公侯的人。也不过如此。

自古以来,皇室的威严在于神秘,在于距离,在于不了解。因距离而神秘。因神秘而敬畏。可是当这一切都被异族入侵者击碎之后,跌落神坛的帝王,其实也不过如此,与芸芸众生,无有不同。

在狄烈有意识将统治下的那些王公侯伯与帝后嫔妃平民化之后。潜移默化之下,其治下军民,对皇室的感受都淡定许多,甚至带有几分漠视。

而此风在军队里尤甚。因为每五日一讲的思想政治课里,很重要的一个内容,就是靖康之耻的缘由。狄烈不是史学大能,也不是亲历者,他出现时,只赶上靖康之耻的尾巴。他只是在特定的情况下。被历史推动着,顺理成章的做了一些该做的事。不过,狄烈不知道靖康之耻的来龙去脉不要紧,有的是人知道。

这些人博古通今、治学晓史,文章口舌。无一不精。把这些人往课堂上一塞,然后狄烈在讲义中塞入对赵宋官家所应负重大责任的私货。如此反复灌输,或者说是洗脑,再加上自身悲惨遭遇比照。使得军队之中。对赵宋皇室,充满不信任。甚至怨怼。

张锐,就是对赵宋皇室充满怨怼的其中一员。作为曾经的东京太学生,张锐知道的东西,比平民要多一些。唯其了解得多,才更为激愤。

其实狄烈之所以派张锐来执行这次行动,除了张锐自身条件过硬之外,还有一点是其本人所不知道的——就是狄烈认为他身上有“愤青”意识。愤青的一大特征就是蔑视、甚至仇视权贵,藐视权威。

不难想像,当那位不知是真是假的信王,对上这位愤青,会撞到怎样的一根钉子……而这正是狄烈所要的结果。试想,如果派来像张立这样,尚残留有一定的保皇意识的指挥官。搞不好届时连人带装备都被人收了去,那就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运输大队长了。

已经被现实磨砺出了一些政治智慧的狄烈,又怎会干这样的蠢事?

随着尾音悠长的通传声袅袅消逝,张锐随着门前那名礼仪官,入堂趋见。

铁壁关寨议事堂上,四壁点着铜盏盛放的油灯,将幽暗的大堂映得通明透亮。堂内四角摆放着四个火盆,炭火熊熊,平添了不少暖意。堂上正中坐着一个被火光映照得面色明暗不定的少年,其身后侍立着四名披甲持长刀的甲士。

大堂左右排着一溜交椅,坐了不少人。张锐目光一扫,倒见到不少熟面孔。右侧上首坐着知寨赵邦杰,左侧上首坐着一个头扎黄巾,脸上皱纹很多,看不出多大年纪的汉子。再往下,是五、六名头领模样的头目,座椅最末位,梁兴、刘泽等人赫然在座。此时,二人正冲着张锐善意点头,不断打出让他放心的眼色。

张锐含笑点头回应,内心却不为所动。眼下这局面,真正能让他安心的,只有怀中的鹰嘴铳,而不是某个友军的眼神。

这时那礼仪官温言对张锐道:“高居堂中的乃信王殿下,张都头,上前见礼吧。”

张锐知道本队中有一个叫赵梃的宗室子弟,是负责辩认这位信王真伪的。只是赵梃没来,他自然没法确认,事已至此,只好先当此信王为真,过后再计较。

张锐上前,行了个半躬礼。

宋朝与后世明清时期不同,就算是参见皇帝,也不一定要行叩拜礼,这主要取决于参见者的身份。信王虽是郡王,而张锐不过一芝麻绿豆的小都头,却也不必行那叩头大礼。

信王赵榛借火光细细打量了张锐一阵,连连点头,笑赞道:“好,好一个少年英杰。你脸上的伤痕,大概是战伤吧?”

张锐肃容答道:“正是!此为饮马滩之战时,金兵拐子马所伤。”

饮马滩之战?大捷?赵榛很想鄙薄一下,但考虑到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是忍住了,轻嗯了一声,道:“能与金兵拐子马对决。果然是豪杰之士……听说张都头是东京太学生出身,值此国家危难之际,投笔从戎。如此拳拳报国之心,更有痛歼金兵之手段,实为我大宋难得的良材……”

赵榛连夸带赞说了一大通。却没有等来预想中的感激涕零。只有一个沉默的青年,静静伫立堂上。赵榛脸色沉了下来,与赵邦杰对视一眼,后者轻轻摇头。

赵榛轻咳一声。以殷切的口吻道:“张都头如此才干,又是太学出身,竟只屈身于区区一名都头,狄城主也太不识人了……我五马山寨除了赵知寨与马(扩)副知寨之外,再无有如张都头般大才。以张都头之能。当领千军,为一寨之贰,方显才具,亦不枉此身……张都头,以为然否?”

赵榛话里招揽之意,是再明显不过了。虽说别人派援兵来,你却报之以挖墙脚,手段未免下作。但赵榛却不这么想,他可是信王啊!挖你的墙脚那是看得起你。若非眼下被金军围困甚急。迫切需要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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