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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二,辰时初,三国使节在六名军校学员的引导下,来到太原军校的操练场。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灿烂晨曦中,天诛军主狄烈,一袭军礼服,肩后披着一领猩红大麾,笔挺如枪,伫立于点将台上。台下,则是八百余太原军校学员,与他们的军主一样,齐刷刷地笔直挺立,排成两个大方阵,无论横看竖看斜看,全在一条直线上。
八百余人的操练场,寂然无声,唯有猎猎晨风,拂过空旷的原野所发出的空空声。
三国使节,连同其护卫军兵,将近百人。除宋使乃乘舟而来,不得不步行外,夏、金方面,则全是骑马,人喧马嘶,嘈杂喧嚷进入操练场。一见眼前情景,顿时安静下来,只觉眼前方阵的军士如墙,虽伫立不动,却给人以一种无形地压迫感。
诸使节都是识货之人,立即感觉出这支军兵的不同凡响。
宗颖侧首低声问岳飞:“比诸鹏举所操练之前军如何?”
岳飞自入操练丑,目光就如同被吸住,没有一刻离开这两个大方阵。对宗颖的询问,岳飞毫不掩饰赞赏之意:“强于我前军。不仅是军纪、队列,而且,每个军兵身上都有一股凛凛杀气与血腥味。这是一支经过血火洗涤的悍军。”
夏国出使队与金使那边,同样是目光灼灼,仔细打量这支军兵——这就是先后多次击败他们的军队吗?
一行人被引导到点将台前。护卫留在台下,使节应邀登台。
狄烈扭头对诸使节道:“诸君昨晚可睡得安好?”
观赏完演出之后,原本应安排三国使节回太原驿馆歇息,但由于次日要观看军演,为免来回奔波之苦。索性就在军校里住下。当然,这住宿条件可就不能与驿馆相比了。
不过,诸使节中,除了曹氏父子养尊处优,比较讲究之外,其余诸人。无一不是行伍之辈,住军营里也是习惯了,自然齐道安好。
狄烈笑顾刘豫:“若是在半年前,刘尊使定然是住不惯这简陋校舍的……不过现在自然不同了,呵呵……”
刘豫面皮一阵发赭,只觉跛脚旧伤处隐隐作痛。狄烈这话讥讽之意十足。半年前。他还是刘府君,当然是养尊处优;而半年之后,他却已屡经牢狱之灾。能从那阴暗潮湿的笼牢中幸存下来,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呆?若要问他是否后悔,那是肯定的。只是,自污名节之后,他已没有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金强宋弱,只要能证明自身的价值,就能够在金国混下去。只是,要找怎样机会证明自己的价值呢?
“各位尊使请入座。下面,开始吧。”狄烈伸手从旁取过三角令旗,骤然挥下,点将台上鼓声轰轰。
八百学员,随着令旗与鼓声的变化,不断变换各种阵形。突前倏后,进退得宜。穿插组合,衔接紧凑,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混乱。
宗颖、岳飞、夏吉等人,看得暗暗点头。古之对战,尤重阵形,阵在可战,阵乱自亡。从天诛军的阵形演练来看,军将指挥堪称是如臂使指,而军兵素质也赶得上禁军了。
不过,有人满意,却也有人不满。一轮演练完毕,金军方面提出,希望能看到天诛军的火枪实弹演习。
狄烈的答复是:“火枪乃杀敌利器,非观赏之用,有活人做靶子就可以,否则免谈。”说罢目光落在金军护卫队将谋克阿疏身上,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阿疏恼怒异常,愤然退下。
但狄烈刚转过身,不一会,阿疏竟又登上点将台,大声道:“我护卫队欲与贵军比试一番,狄军主可愿意?”
狄烈扭头看着,笑道:“想怎么比?”
这回阿疏让通译详细解说:“我护卫队只有二十骑,就出二十骑,与贵军同等数量骑步军对决。条件是双方各放弃远射武器——我军不使弓箭,贵军不用火枪,以免伤和气,有违此次出使初衷。”
狄烈不动声色:“纵然不使用远程武器,但刀枪无眼,战场无情,难免有失手误伤之事,这又怎么说?”
阿疏的脑袋朝本国护卫队那边看了一下,然后似有所得,回头傲然让通译说道:“女真人里没有孬汉,死在战场是勇士最好的归宿,我们不怕,贵军又如何?”
狄烈豁然大笑:“女真人不怕死,我天诛军战士难道还怕砍得手软么?成全尔等便是!”
宗颖、岳飞忍不住齐声喝彩:“好豪气!”
于是,在金军的挑衅下,一场演练,变成了真刀真枪的实战。而身为出使队中名义上最高首脑的刘豫,此时却像呆头鹅一样,被金人晾在一边,成了壁上观。
金军护卫队共二十骑,全是女真骑兵,而且是无论单兵作战,还是配合进击,都堪称精锐的游骑哨探。此行为体现金军威势,人马俱兵甲精良:铁甲、强弓、刀斧、旁牌、标枪、大棒,一应俱全。几乎每一个骑兵,都是一座移动的武器库,按金人保守估计,对付步卒,完全可以一敌十。二十精骑,驱杀数百步卒,不在话下。
金军二十精骑将马褡一侧的弓箭与标枪一并摘下,扔在地上,然后一声呼哨,驱马向前冲出。但目标却不是天诛军学员军阵,而是冲到点将台右侧,宗颖与岳飞带来的三十余名东京留守司前军护卫步卒跟前。
由于事发突然,前军护卫猝不及防,纷纷惊乱,敌骑未至。护卫队便崩解,四下逃散——步卒未形成战阵,在骁骑面前,就只能是这个德行。这与训练无关,只与经验及团队意识有关。
金军精骑却只是虚晃一枪。擦着逃散的护卫步卒身躯如风而过,卷起大股黄尘,随即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