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终岁末,两位大盟及诸多兄弟都在发力支持,十五郎无以为报!就来一个近六千字的大章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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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漫长的一夜终将过去。
这一夜,刘泽率浮山旅数百将士浴血奋战,以命易命,痛歼二百义胜军精锐,包括耿守忠在内,无一漏网,而浮山旅也付出了两倍于敌的伤亡——以弱搏强的胜利,需要的是勇气与牺牲为代价。
这一夜,女兵防守的车墙阵地,遭到前所未有的猛烈进攻。
顶着大釜冲阵的金兵,先后五次冲到车墙下,均在枪林弹雨与连绵不断的爆炸声中溃退,遗尸遍地。
五百义胜军,战亡。
一千女真、契丹军,打残。
九百合扎卫兵,伤亡三成。
如果这不是金东路军最后的精锐部队,怕早垮了。
王伯龙左臂、小腹中弹,好在披着双层重铠,弹丸入肉不深,无大碍。
在仰攻的情况下,头顶大釜,防枪弹这一招,还是挺好用的。天诛军火枪发射的铅弹,空腔效应很可怕,但穿透力一般。大釜底厚相当于一块铁板,甚至接近战车挡板铁皮的厚度,这样密度与厚度的铁块,弹丸根本射不穿。
金兵就在头顶叮叮当当地爆响声中,屡屡逼近车墙。真正将金兵打下去的,是不断从车墙后扔出的霹雳弹与炸药包。这两样大范围杀伤性武器一出,基本上冲上多少人,就躺下多少人。
近距离大范围杀伤,既伤敌,又伤已。不光是车内女兵颜面、眼睛屡屡受创,即便是坚固的战车,车厢板都被震裂。铁挡板更是创痕累累。如果没有这块铁板挡着,车体怕是早散架了。
纵然如此,守城的女兵与护车兵却别无选择。不如此,车墙根本守不住,早就被攻破了。
只是,该来的终究会来,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第六次冲锋的金兵,终于抓住防守方弹药不继的一丝空档,登上车墙。随后,车墙内外,陷入一片腥风血雨。
百余护车兵手持长矛,猬集在近四十丈长的车墙战线后方。一见有敌登顶,少则四五支、多则七八支枪矛立时攒刺过来,将敌人捅下去。初时还能控制住局面,但随着登顶的金兵越来越多,长矛护车兵已经护不周全,不少金兵趁隙跃入墙内。但往往脚刚沾地,黑暗中一刀斩来。顿时倒地痛呼。也有勇悍的金兵勉强支撑不倒,挥刀斧斩击,却劈到厚重的障碍物。随即黑暗中又亮起数道雪亮刀光,这回不倒都不行了……
护车刀牌兵!
一百二十名长矛手,八十名刀牌兵,这就是浮山旅最后的守护力量。如果这支军兵打完了,那就得让不足二百的辅兵上。辅兵一般没有受过战阵训练,浮山旅的辅兵更是如此。若真是到了动用辅兵的时刻。那就预示着城寨失守进入倒计时。
按照车城的标准战法,一旦敌军登顶,难以遏制,车内的火枪兵就必须要撤出来,进入第二道防线子城,重新布置火力,以打击车顶的敌人为主要目的。
车墙后方三十步。也有一道子墙,是用土石垒起的,女兵必须撤出来,退到此处。才能进一步打击敌人。
指挥木楼上的赵玉嫱,在第一批金兵登顶时,还在没有下令,只希望护车兵能将敌人赶下去。但随着第二、第三批以及更多金兵登上车顶,甚至突破枪阵,跳下车墙,与刀牌兵短兵相接,赵玉嫱就知道,再不撤就撤不出来了。
哔哔!
一排尖锐的竹哨声响起,这是火枪兵撤退,近战兵顶住的指令哨。
女兵们训练多时,听惯了这种撤退哨声,纷纷从车内撤出。但在这时出现了意外状况——浮山旅士兵此前从未与火枪兵联合训练、作战过,虽然之前得女兵们匆匆讲解,恶补了一些这方面的东西,但完全达不到在战场上形成条件反射的程度。故此有些明白的,还在坚持战斗,另有一些反应迟钝的,一听这哨声,再一看女兵后撤,本能地也向后挪。
这一挪,枪阵与刀牌防线时出现空档,金兵猛烈切入,浮山旅护车兵,开始出现重大伤亡。
不仅如此,部分女兵骤然失去掩护,立即遭到跳入墙内的金兵袭击。
“女人!这些火枪手居然是女人!”
当十余名女兵先后遭袭倒地时,头盔跌落,铠甲破裂,显露出了女儿真身……
当越来越多的金兵,发现阻挡了他们整整一夜,更将他们打得惨不可言的对手,竟然是女人之时,纵然是在生死搏杀的战场上,许多金兵还是不可避免地震惊发愣。
金兵攻击出现迟滞,这个难得的良机被正率队赶来增援的刘泽及时抓住,立即组织反击。而女兵在付出数十人伤亡后,终于退到第二防线,并且迅速展开反击。
枪声爆响,车顶的金兵纷纷掉下;枪刺刀劈,车墙内的金兵转眼成血人。
车顶的金兵,很容易在为靶子,跳入车墙的金兵,毕竟是少数,纵然勇悍,终究架不住护车兵人多势众。
黎明,金军首次突破战,最终失败,天骄营与浮山旅,得到喘息之机。
四月十八的黎明,太阳仿佛都带着血色,沉寂地从地平线爬升——爬得那么慢,似是不忍见今日之惨烈。
整个山头,已经看不到土了,全被层层叠叠的尸体所覆盖,称之尸山不为过。
山脚下还有近千金兵,既未退去,也未进攻。从谷口处不断有辅兵推着木轮车,来来回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