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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狄烈主持了太原军校第二期毕业仪式,第二期八百余名毕业士官,将奔赴关陕,充实白马师与五马师的基层军队,提高两个独立师的作战能力。同时,也在做好接收陕西宋军中,部分势力投靠的准备。
川陕宣抚处置使张浚,辗转千里,奔波数月,转道数路,好不容易才爬到川中。等他预支了川中六年赋税,带着大笔钱粮,赶到陕西时,这才发现,憋足了气力,准备狠狠出拳之时,对手却不见了——呃,是完蛋了!
张浚奉命入陕,不是来巡察检阅,更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他的使命是要统合关陕西军,与金人对决。可是,他来了,对手没了。
哦,还有一个,赵偲。
张浚是认识赵偲的,在靖康元年,张浚任太常簿,出入朝堂,官职虽不高,却有不少机会见过朝中权贵,越王赵偲,便是其中之一。
越王的身后是皇后,张浚的身后是建炎天子,双方可谓是各为其主,彼此利益不可协调。
张浚是建炎天子一手提拔起来的,他的荣华富贵与前程,都系于天子,如果倒向皇后,再怎么样都混不到眼前的地位。所以,他对赵偲表面执礼甚恭,暗地里却坚决抵制。同时借着自己的身份与手上掌握的钱粮大权,大力拉拢西军将帅,尤其是西军首领人物泾原帅曲端。
但此时西军将帅早已达成一致。绝不涉入帝后之争,张浚的银弹攻势,收效甚微。
张浚此人,生性刚硬,满怀雄心壮志而来,却面临这样一个局面。如何能回朝交差?又如何能甘心?正当他与部下密议,是否要采取强硬措施时,赵构圣旨却到了。
全面退出!西军自治!
这两个重磅消息,一下将张浚砸懵了。
赵偲乐得胡子翘起。
西军诸将帅呢,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震惊于天枢城的手段的同时。彼此心照不宣地互相打眼色,明白西军未来的归宿何去何从了。
如果圣旨不是官家心腹内侍蓝圭亲自带来的。张浚绝不愿相信……事已至此,皇命难违,回天无力,唯有打道回府,返回朝廷质问了——由于相隔数千里,音讯断绝。张浚还不知道,这个时候,朝廷是无主的……当然。等他花上几个月时间回临安,那时的朝廷,估计会有新主了。
张浚要走了,但他带来的大笔钱粮,却是好进不好出。西军将帅,怎肯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好东西从自家地盘搬走?
结果,一方要带走,一方要截留,双方大打出手,几乎撕破脸。
曲端是什么人?当初曾胆大包天,差点要干掉顶头上司、陕西制置使王庶。现在张浚也是一样,反正将来“自治”了,不归你管了,也用不着看你脸色。吃到嘴里的肥肉,岂有再吐出之理?
张浚这条强龙,到底还是斗不过一群地头蛇,被驱逐出陕西,愤愤回到老家汉中,一边大喘气,一边奋笔疾书,写奏疏抗议去了。
西军的诸路将帅,都是武夫军阀,绝不会像朝廷的文官一样,重人望,讲大义,他们只认实力,更认清现实。身旁蹲着天枢势力这样一只猛虎,胆敢抗拒的结果是什么,每一个将帅都清楚。现在,他们所需要的,只是一个更好的价钱……
赵偲出使,大获成功。
……
与此同时,狄烈回到长安府衙,终于召见等得脖子都长了三分的济王赵栩,还有从临安返回的副使赵供。至于随赵供一起来朝的宋使,暂时安置于驿馆,此时还未到接见的时候。
南宋小朝廷的反应,一切尽在狄烈计算之中。这个策略,是他与张角、凌远等人共同策划出来的,从“龙计划”实施的那一刻起,后面局势的推演,基本上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赵构被擒,南宋无主,龙位不可虚悬太久,必然要选新君上位。如果赵构有儿子的话,那一切都不是问题,偏偏赵构阳萎加死儿子,结果继承人一下就成为大难题。
这个时候,南渡的赵宋宗室里,太宗一支已嗣绝,太祖一支倒有不少,实在要找,也能找出几个符合要求的人。不过,狄烈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出现,这不符合他的利益。
狄烈所需要的南宋君主,是一个能清醒认识到天枢势力的强大,明白自己完全不可抗争,要以如卑躬屈膝事金国一样的态度,来对待天枢势力。如此,无须动刀兵,则利益唾手可得。
所以,狄烈才派出以赵儆、赵供为代表的使节,将天枢势力中,还有好几位幸存正牌皇子的消息,通过二人之口,传递给南宋朝臣。在赵构没失踪之前,这个消息,只会给那些大臣们带来困扰,绝不值得欣喜。但是,当赵构失踪之后,朝廷无主,龙位虚悬,这个信息,可就微妙起来。
在还有几位皇子犹存的情况下,南宋朝臣根本没得选择,只能向天枢势力请求送人。而最有可能的人选,只有且只能有一位——赵家老七、济王赵栩。
济王赵栩,正是狄烈与南宋朝臣利益交叉点上的那个最佳人选。
狄烈所设的这个局,从赵构成擒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南宋朝臣们必定会踩进来,绝对躲不过去。
不过,赵栩与赵供显然不明白这一点,二人此刻忐忑不安,就像等待宣判结果的犯人,下一刻,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端看那个高踞上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