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扬一个人出门,又一个人回来,下午发生的事他没和任何人讲。
他今年将满二十,早就过了离不开父母的年纪,而且他对于母亲选择的尊重也远超赵汉生的预计,所以赵汉生指望从赵飞扬这边使劲其实也只能是妄想。
可知道归知道,真的亲眼目睹了,赵飞扬还是觉得挺讽刺的。
不过他情绪调节得还不错,季芸芸一觉醒来就看见他对着电视打魂斗罗。
季芸芸倒是知道他出门了一趟,但也没有细问的意思,只是打着哈欠问道:“又是魂斗罗,你玩多久了?”
“就一会儿。”赵飞扬抽空瞟了一眼落地钟,感叹道,“你这个午觉睡得也是够久的,这都快四点了你才起,不怕晚上睡不着?”
季芸芸也不晓得怎么会睡这么沉,一挨枕头就睡得不省人事,再一睁眼就到了这个点,而且睡醒了还在不停打哈欠。
“大概太久没回江市水土不服?”季芸芸又往沙发上一趟,有气无力道。
赵飞扬都气笑了:“敢情你水土不服了就睡觉?咱们不过半年没回,你有啥不服的呀……”
季芸芸也乐得跟他闲扯,挥挥手道:“夏虫不可语冰。”
赵飞扬这回是真服了,回头瞄了她一眼,见季芸芸又躺下了,赶紧催她起来:“你别这么躺着,小心着凉,你要是还犯困就去泡个热水澡,再过一个多小时咱们得出门了。”
季芸芸也觉得昏头搭脑的是该去泡个澡,便重新晃晃悠悠上楼。
赵飞扬无奈摇头,心想这丫头别是感冒了吧,当即便让左婶煮一碗姜汤,浓浓的,无论如何得让季芸芸喝一碗。
好在季芸芸没有鼻塞也没有咳嗽,任何症状都没有,但被赵飞扬盯着灌进一碗姜汤,脑子马上被辣清醒了。
季芸芸被姜味儿呛得直吐舌头,怒道:“这一碗下去我晚上还吃不吃饭了,太恶心了吧!”
“这不是为了预防嘛,谁让你晕头转向跟重感冒似的。”赵飞扬嘿嘿一笑,怎么着也是当哥哥的,他说要照顾好季芸芸可不是开玩笑。
两人一起往云珑阁的方向走,快到的时候正好碰到左洋和林琅。
左洋大喊一声,疯丫头似的往这边冲,抱住季芸芸就开始蹦跶,嘴里还不住念叨:“想死我了想死我了想死我了,芸芸你想我了吗?”
季芸芸被晃得站都站不稳,只能一叠声道:“想了想了!哎哎哎,我头晕,姐姐我求你了别晃了!”
左洋倒是没继续蹦,但挽着季芸芸的胳膊没松手,开始跟她大吐苦水:“我后悔了,我真后悔了,你们都在京城,林琅又去了沪市,我一个人在这边实在太没意思了。”
林琅也走过来打了个招呼,接着左洋的话往下说:“她啊,就是嫌班上有些人成天勾心斗角,觉得班级氛围不如咱们高中的时候热络。”
赵飞扬一听就笑了:“不然呢,都是成年人了,难道到了大学还玩过家家?努力也好,钻营也好,使阴招也罢,太正常了,朋友能交就交,交不了笑笑也就过了,哪能跟谁都有咱们这种革命友谊呢,是吧?”
左洋盯着赵飞扬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还绕着他转了一圈,忍不住出言感叹:“哟哟哟,看不出来啊,赵飞扬,你这是改念哲学系了吧,理解得挺透彻的啊!”
“怎么还瞧不起人呢,我啥时候不透彻了?!”赵飞扬哼了一声,又翻了个白眼。
左洋小手一挥,洒脱道:“嗨,不说这些了,没意思,咱们赶紧进去,给我说说你们俩在京城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儿。”
说着,几人就往里走。
云珑阁的生意依然很好,季芸芸到的时候包房的灯已经亮了一大半。
虽然姜润不在,但接任的大堂经理自然不会不认得两位股东的子女,马上把他们一行人引到季家的包间。
左洋一踏进包间门,看着眼前一如往昔精致摆件儿,长叹一声道:“哎,有句话我已经想说很久了!”
所有人都转头看着她,等待下半句。
左洋也没有卖关子,调整了一下表情,朗诵的姿势先摆起来,一手捧心,一手向外,用低仿版咏叹调一字一顿地说道:“钱,买不来快乐!因为,钱,就是快乐本身!”
众人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什么鬼,这就是你憋了很久的心声?!
这时,门再次被打开,杨聪走了进来。
“说什么呢,什么钱就是快乐本身?”杨聪被屋里的架势弄得一愣一愣的。
然后就看到林琅开始抖肩膀,赵飞扬开始狂笑,只有季芸芸弯着嘴角回答他:“左洋怕是下定决心要成为千万富翁了!”
赵飞扬终于笑够了,跟着说道:“从今往后啊,咱们左洋同学的自我介绍要改一改了——咳咳,大家好,我叫左洋,性别女,爱好钱!哈哈哈哈哈哈!”
左洋气疯了,跳起来追着赵飞扬打,林琅这会儿也忍不住了,趴在桌上笑得直抽抽。
季芸芸对杨聪说道:“没事,别管他们,快坐吧。”
左洋和赵飞扬你追我赶跑了两圈,硬是把冬天跑成夏天,本来屋里就暖和,这会儿俩人连毛衣都穿不住了,边流汗边喘。
“快把汗擦了,别感冒了。”
季芸芸开门让人拿几块热毛巾来,正好看到祁格子跟在服务员后头往这边走来,就顺便吩咐可以上菜了。
午饭小组终于聚齐,听着大家讲各自的近况,季芸芸也挺高兴的。
祁格子说她们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