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姑娘,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白花花侧卧在我面前,棉花般蓬松的狐尾迎风招展,阵阵狐臊气弥漫开来。
我失笑道,“你不过是北璃月手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用完则弃,哪来的自信在我面前颐指气使?”
白花花面容渐渐僵硬,但她仍挺着胸脯,理直气壮地说,“鬼火使者吸星**大成,你们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我是不是他的对手尚未可知,但可以确定的是,你定然不是他的对手。昨儿个,在我梦里,你可是被北璃月害得死不瞑目啊!倘若你一意孤行,坚持做北璃月的走狗,我也不拦着你。”我淡淡说道,兀自起身,朝着青丘的方向疾步奔去。
白花花银牙碎咬,心事重重,跟在我后头,沉默不语。
快至青丘地界之时,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低低说道,“救下北弦月,我告诉你北璃月的短处。”
白花花即便浑身都是毛病,但她对北弦月的爱是真实存在的吧!
我如是想着,毫不犹豫地应下了她的请求。毕竟,北弦月极有可能是小乖的岳父,我岂有不帮之理?
“北璃月每每修炼吸星**,都将自己关在暗房之中,不准任何人靠近。吸星**几无缺陷,但若是修炼者魔性不足以驱使体内魔气,就会被自身魔气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你怎么知道?”我反问着白花花。
吸星**的缺陷几乎无人知晓,白花花为何说得如此详尽?
“我曾思忖着,鬼火使者同北弦月长得一模一样,也许我可以试着将就一下他。”白花花面露窘迫,轻咳了一声继而说道,“但我未料到鬼火使者为练吸星**已然自宫。等我莽撞闯进练功房后,他的魔气大肆外泄,他也因此差点暴毙身亡。”
原来如此!
得知吸星**也有缺陷,我终于有了些底气。
不多时,白花花伸手指了指眼前一片绵延数里的褐色土壤,“青丘被北璃月收入囊中,此处只余下一层褐色的地皮了。”
我凝眸暗叫不好,能将偌大的青丘收入囊中,想必北璃月的魔力已然无法估量。
容不得多想,我便被从天幕上落下的大片草皮击中脑门儿,汩汩鲜血肆意横流。
下一瞬,北璃月将我从草皮之下捞了上去,一手弹去我身上的尘土,一手戳着我脑门的伤口,冷笑道,“是不是很疼?”
“与你无关。”我漠然答之。
虽然,他的脸同北弦月相差无二,但自他自宫之后,双唇愈发鲜妍,五官也有了些微的变化,显得阴阳怪气。
“你可知对食?”北璃月孤傲地立于我面前,下巴微翘,但面色始终有些尴尬。
素闻,部分蛮夷王宫之中,太监同宫女喜结秦晋之好,便称“对食”。
之前,我倒是看过许多话本,里头详绘了宫闱对食的场景。
北璃月突然提及此,难不成是想同我“对食”?
思及此,我连连摇摇头,用怜悯的目光定定地望着他,“既然狠心挥刀自宫,就要耐得住寂寞!就你现在身体的残魄样儿,我即便是饥不择食,也不能考虑你呀。”
北璃月两枚钢针刺入我的眉心,怒不可遏地扼住我的喉咙,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再说一遍!”
他莫不是气糊涂了?我三魂全失,乱魂针于我而言,同普通的钢针没什么区别,除了在我额上留下两个针孔,毫无用处。
我轻易拔出额上乱魂针,将之收入袖中,盈盈笑道,“生气了?别在自欺欺人了”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北璃月浅蓝色的眼眸中怒意更盛,扣着我的肩膀一刻不停地晃动着我的身体。
“娘亲亲!”被鬼火包围着的小乖扯着嗓子叫唤着我,“娘亲亲,你快走!小乖可以自己救自己。”
我虽知小乖聪慧,但他偶有打颤的双腿还是泄露了他的内心。面对北璃月的时候,他还是心怀恐惧的吧。
北璃月掰正了我的头,捡起地上的枯树枝,在我面前来回晃了晃,“你若是不乖乖听话,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
我反唇相讥道,“阿璃现在是连树枝儿都比不了了么?可怜可叹!”
“闭嘴!”北璃月情绪有些失控,他单手握着树枝,朝着我的脸颊划来。
我偏过头,避开他的攻击,继而又用言语刺激着他,“我虽无兴致窥伺他人身体,但鉴于你的和常人有所区别,我还是乐意一见。”
“闭嘴,闭嘴!”北璃月扼住我的喉咙,力道不断收紧,“我自断八尾救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我轻笑着,将视线悄然往下移着,“你最重要的那尾,可是你自己丢弃的。阿璃若是要记恨,怎么不记恨当初狠心自宫的自己?”
“鬼火灼心!”
北璃月松开了我,手心之中燃起幽绿色的鬼火,朝着小乖和小野攻去。
他撇唇冷笑道,“睁大眼好好看着,你和东临王的骨肉是如何被焚烧殆尽的!”
我以手中冰刀划开手腕,绕开北璃月,猛然冲向愈发猖獗的鬼火之中。
“你以为漩水弯钩被毁,就再无他物能克制你的鬼火?”我匆匆灭了环伺在小乖、小野周遭的鬼火,挡在他们身前,同魔性大发的北璃月对峙着。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过来!”北璃月眼中血丝密布,脸上青筋暴起,斑斑驳驳爬满一脸。
“阿璃,回头是岸。”北弦月不知何时苏醒,踱步至我身边,嘴中断断续续地哼着一首轻柔的小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