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柳苏苏眉峰微微上挑,张狂至极。
咻——
“就凭我是他心上人!”我掌心冰刀迅疾脱手,朝着柳苏苏眉心刺去。
柳苏苏眸色骤变,疾速偏过了头,但她无瑕的脸颊上依旧留下了一道血痕。
我背手负立,朝她步步逼近,“我数三下,你若不交出容忌的三魂七魄,别怪我心狠手辣!”
柳苏苏揩去面上血迹,不住地后退着,“北璃王,你莫要咄咄逼人!我好歹是东临王花重金买下的,你若是伤了我,怎么同东临王交代?”
“自不量力!”我冷哼着,虽然我并不清楚容忌重金买下柳苏苏的缘由,但可以肯定的是,容忌对她,绝无半分好感。
退无可退,柳苏苏双手交叠至心口,倾身化为一小巧圆盘石印。圆盘石印上刻塑有五方天帝形貌,玉龙环伺,盘根错节。
崆峒印!
我双手紧握轩辕剑,目不转睛地盯着崆峒印,片刻不敢掉以轻心。
正当此刻,融有容橼神识的残破木偶已然捡回了脑袋,他僵直的手稳稳地托着崆峒印。
崆峒印中,柳苏苏颇为傲慢地说道,“北璃王,乖乖交出怀中木偶!东临王早已不爱你,不然他当日也不会重金买下我!”
柳苏苏语音刚落,我怀中白衣木偶似有感应,琥珀色的眸中充斥着阴邪之气。
下一瞬,它高举手中砍刀,朝我心口砍来。
花颜醉此时正将再度逃离锁妖绳禁锢的天后绑回太极圆盘之中,他抬眸之际,以袖中酒壶朝着白衣木偶手中砍刀袭来,“小且,当心!”
当啷——
白衣木偶手上砍刀偏转了方向,重重落在我胳膊之上。
嘶——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依旧未松开手中白衣木偶。
噗——
高位之上,容忌嘴中鲜血喷涌,莹白如玉的脸颊被斑驳血迹点染。
我错愕抬眸,定定地望着高位之上,面色冷沉的容忌,“容忌!”
他的眸光停留在我胳膊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处,沉声开口,“扔掉它!”
天后费了这么多心思在这白衣木偶身上,想必其对容忌的影响非同寻常。若是白衣木偶落入容橼或是柳苏苏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我连连摇头,将白衣木偶抓得更紧,“不,我不扔!”
轰——
容忌忽而抬起手掌,毫不犹豫地轰向自己心口。不多时,他嘴角便挂下一道暗红的血。
与此同时,我怀中的白衣木偶心口处也多出一处凹陷。下一瞬,它身体突然爆破,烟花般在我手中炸裂开来。它身上素白缎料化为碎布,漫天飞舞。此情此景,像极了凡人出殡时漫天素白的纸钱,委实晦气。
我慌了神,将挡在我身前的残破木偶踹至一边,朝着高位上的容忌奔去。
他怎可如此莽撞?为了毁去白衣木偶,不惜重掌击向自己心口!
最气人的是,我瞅着面色愈发苍白的容忌,心里担心地要命,可他竟全然未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容忌!”我飞奔至他跟前,心跳如鼓,深怕他同白衣木偶那般,突然炸裂。
他倏然起身,稳稳接住飞奔而来的我,一心一意地处理着我胳膊上的狰狞伤口。
“我生气了!”我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心疼地不行。
停顿片刻,他忽而神色紧张地说道,“歌儿,你听我解释!”
我不解地看向他,疑惑问道,“你紧张什么?”
容忌急急开口,“我买柳苏苏,并非故意惹你生气。传闻得崆峒印者得天下,而她恰巧为崆峒印转世。我原想寻个时机,等柳苏苏化为崆峒印之际,将它赠予你,望它能助你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他果真是会错意了!
我生气明明是因他毫不顾及我的感受,肆意伤害自己,他却以为我还在对柳苏苏耿耿于怀。
不过,得知容忌买下柳苏苏并非为了争权夺势,而是为了我,我心下感动万分,悄然圈住他的胳膊,将他搂得更紧。
崆峒印中,柳苏苏听闻容忌所言,偏执大叫道,“不!不是这样的!东临王,你在骗我,对不对?”
容忌清冷若雪的脸颊上,现出一抹鄙夷,“你不值得本王费心思骗!”
柳苏苏闻言,语气骤冷,“天后已将你的三魂七魄交至我手中,今日,你若是不同北璃王做个了断,你的三魂七魄怕是保不住了!”
容忌广袖轻扬,疾速夺过残魄木偶手中的崆峒印,并在崆峒印镌刻着雄伟蟠龙的石身上,贴上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符咒。
“啊——”
柳苏苏似是被符咒所封印,嘶声尖叫,不时地以头撞击着崆峒印坚如磐石的石身。
我偏过头,担忧地询问着容忌,“木偶爆破,你已然元气大伤!若是逼急了柳苏苏,她转而对你的三魂七魄动了手脚,该当如何?”
容忌笃定地答着,“对付柳苏苏,何须用上三魂七魄?一魄足矣。”
他语音刚落,崆峒印中的柳苏苏便没了动静。
下一瞬,他的三魂七魄纷纷飘出崆峒印外,一股脑儿钻入容忌体内。
“可有大碍?”我仰着头,紧盯着面容憔悴的容忌。
他低头回望着我,嘴边梨涡若隐若现,“歌儿寻回三魂六魄之后,愈发聒噪了。”
残破木偶心口黑气愈发浓重,它邪笑森森,视死如归,“母后一直不舍伤你。我就不同了!今日,我便成全你们,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