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汜的孽种?他定然是搞错了!
浮生一梦里,我虽嫁了祁汜,但我和他之间,从始至终,均未越雷池半步。
“贫僧在池塘中,强忍着心头的恶心强迫着自己将那只死猫一点一点地蚕食干净。贫僧知你厌恶那只死猫,心下想着,等将死猫蚕食殆尽,你兴许还会嘉奖贫僧一番!但是你,居然那么干脆地随甜甜施主赴死!”天弋眨了眨眼,硕大的泪珠簌簌滚落。
“女施主,莫怪贫僧!贫僧也想好好疼爱你,也想像甜甜施主一样将你捧在手心。可惜,你不给贫僧机会,反而让贫僧尝尽世间疾苦,毁却不死之身,陷入一无所有的境地!”
我感觉到身体力量的流逝,颇为无奈。
“贫僧原想带你来到梦想伊始的灵山脚下,同你重新开始。但是你,二话不说,就出狠招欲将贫僧置于死地。即便是石心也该被捂!”天弋捏着我的下颚,好似要将我的下巴剥离一般,愈发用力。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的就是现在提不起气力反击的我吧!
想想也是可笑,我原以为凭借自己之力,足以打败天弋。
换种说法便是,我深知天弋对我的感情,仗着他一次次的手下留情,总以为他不会对我下狠手,因而才敢在自己神力尚未完全恢复的情况下,肆无忌惮地挑战着他的底线。
这样的我,比起天弋,不见得高明多少!
“要杀要剐,随意。”
我闭上眼,仰起头,心平气和地说道。
天弋沉默了片刻,终未对我下狠手。他单手托着紫金钵,将其中泛着金光的善缘倾倒至我腹上。
顷刻间,腹部恢复如初,痛消,血止。
“女施主,贫僧怎么舍得杀你剐你?起来吧,地上寒!”
天弋朝我伸出了手,他黑黄的脸上挂着并不深刻的笑容,使得他绷得紧紧的皮肉仿若面具般,仿若下一瞬面具脱落,他便会变回之前凶神恶煞的样子。
“只要你乖乖留在贫僧身边,听贫僧道完少时之事,贫僧绝不再伤你分毫。”他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避开了他的手,再不去试探他的底线,掉头疾走,企图原路折返。
灵山脚下,人人慈眉善目。
他们或以悲悯的眼神看着满身狼藉的我,或大着胆子上前宽慰着我,更有甚者,直接抡起袖子同毫不讲理的天弋理论着,意在为我讨回公道。
天弋无视了过于热情的众人,很快追上了我的脚步。
他强行牵起了我的手,喃喃自语道,“去幻境前,贫僧原想舍弃自己,放手成全你的幸福。但是,见到你的那一刻起,贫僧便知,这辈子都不会放手了!”
“想听我的心里话么?”我转头问他。
“想。”天弋果决地答道。
然,他话音刚落,复而指了指灵山山顶,微微压低了声音,威胁道,“女施主的心里话应当是贫僧喜欢听的吧?若是贫僧不喜,情绪不对,兴许一个冲动就将你送上山顶献祭。祖师爷原身为狂蟒,对于送上门的猎物,从来都是一一笑纳了的。”
我竟忘了灵山山顶之上,还有一个似乎比天弋更难对付的冷夜!
天弋双眉舒展,颇为愉悦地说道,“女施主,心里话道来听听!”
“你当真是我见过的最可恶的人!比起我那腌臜龌龊的二堂姐,更让人厌恶!我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我原想说些好听的,以换取一线生机。但对上他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眸,心里怒意陡然飙升,甚至生出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多年之后,我才觉现在的自己有多么不成熟。
天弋本就是渣滓,而我,却因一时的怒气,差点放弃容忌,放弃小乖,放弃自己曾紧握在手中的幸福。
“贫僧当真有你说得这么不堪?”天弋眉头微蹙,眼里闪过一丝受伤。
“没有。我在说反话。”我很没骨气地矢口否认着。
天弋瘪着嘴,五官又拧在一块,“本来今天高高兴兴,女施主为何又要恶语中伤贫僧?”
“别再逢场作戏了,你并不脆弱的。”对于做作至极的天弋,我只觉愈发反胃。
天弋闻言,旋即收起不存在的眼泪,“既然如此,贫僧就不客气了!”
他手臂一扬,示意我看向灵山脚下的百态众生,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贫僧就不客气了!贫僧早前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灵山脚下设下天罡地煞之阵,并布下九九八十一道结界,即便你神力尽数恢复,短时间内亦插翅难逃。”
想不到,天弋竟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未雨绸缪,在灵山脚下设下重重机关!
“女施主既然觉得贫僧可恨至极,贫僧若不做些让女施主恨之入骨的事,倒是辜负了女施主的期待!”天弋侧目,微微勾起的唇角使得他黑黄的脸颊更显诡谲。
“贫僧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藏匿己身。若是一天之内贫僧寻不到你,那女施主便可安然走出灵山。否则,女施主必须褪尽衣物,在灵山脚下游街示众。”天弋背靠着怪石嶙峋的峭壁,半是玩笑,半是正经地说道。
灵山山脚,亦只有方圆之地。若想寻一处他找不到的地方,委实困难。
他此举,纯粹是为了报复我言语上对他的攻击吧!
我紧咬着下唇,撇下靠在崖壁上,双眸紧闭气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