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由远及近,三匹马呈“品”字形在前面开路,与寻常赶路的快马不同,马蹄声健壮有力,身上披戴着甲胄,仰着头,气势冲天,三匹马皆是上过沙场的战马,马背上的骑手同样披金带甲,遮面的头盔上有一个龙头印记,手持长戟,威风凛凛,长戟握手之处,隐约也有一个龙头印记。
站在两旁的行人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坐在铺子里的食客也是禁了声,只管埋头吃饭,没了之前高谈阔论的样子。
崔大鹏瞧着三位趾高气扬的骑手,手中长戟不时地在身侧划出一道弧线,众人噤若寒蝉,便轻声问道:“这些家伙是什么人啊?”
不等同伴说话,邻桌的一人闻声赶忙压压手,抬眼向外瞧了瞧,这才又往过靠了靠,交头接耳的说道:“你不要命了,这么大声,龙阳镇的龙骑兵咱可惹不起。”
崔大鹏怔了下,原来他们便是龙骑兵啊,出入龙阳镇这么多次,来来回回,关于龙骑兵的事迹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可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龙阳镇龙骑兵是小镇上的最强兵力,虽然只有仅仅五百人,却个个骁勇善战,有以一当百的气势,更有传言,在战场上,龙骑兵以敌将首级头颅为杯盏,以敌将鲜血为美酒,以敌将骨肉为下酒菜,脚下尸骸遍野而眉头不皱。
龙骑兵的凶名,不光是让敌人闻风丧胆,便是小镇上的住户,都退避三舍。
而眼下一行人,竟然由龙骑兵开路,崔大鹏不由得更是心生好奇,微微抬起头,放眼望去,三位龙骑兵身后,却是五人紧随其后,五人并非步行,而是同样骑着座驾,只是并非战马,也没有披金带甲,声势却更加悚人。
五只花斑豹子迈着矫健的步伐,虎视眈眈的打量着众人,一些胆子小的行人,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神色极是难看,背上的骑手视而不见,闭目养神,哪怕是身下豹子一口咬死了哪个路人,大抵也只能怪那个路人不长眼睛,死了活该。
豹子后面,跟着一架厢车,四轮六人的厢车,由木牛流马牵引,一个身段妖娆的女子坐在前端,控制着厢车的方向,那女子一双柳叶眉,丹凤眼,眉眼上挑,虽然只是略施粉黛,却已经唇红齿白,美艳不可方物,只是神色间满是桀骜,哪怕只是一个驾车的,看人时也没有一双正眼。
厢车后面,插着一面墨黑色的旗子,旗子上绣着红色的图案,那是一枚大刀钱与一柄匕首交错的样子,瞧见这个图案,便是崔大鹏也闭了嘴,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站在道路两旁的,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甚至不敢多瞧厢车两眼。
厢车后面,又是四名龙骑兵,紧随其后,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看来传言是真的,龙阳镇镇长与战争贩子已经达成共识,似乎在龙阳镇与周边小镇的冲突中,战争贩子将介入其中,众所周知,事情一旦如此,战争的天平将会向着一边倒的方向倾斜。
近些年,龙阳镇与周边小镇冲突不断,眼下又有战争贩子的厢车入境,再加上之前的传言,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看来龙阳镇镇长不打算继续胶着下去,而是借着战争贩子,以雷霆之势,一举将周边的矛盾都铲除了。
至于龙阳镇与战争贩子达成何种共识,便不得而知了,虽然龙阳镇百姓对于这件事意见很大,不过大都是敢怒不敢言,在这处驿站周围落户的众人,也是忧心忡忡,战争贩子的口碑他们多少有所耳闻,一旦战争贩子真的介入其中,这里会不会变成下一个战场,他们这些人又该沦落何处,这都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情。
毕竟在这里落户的大多数灾民,都是因为家乡小镇战乱频发,不得不背井离乡,许多人都是战争的受害者,所以在内心深处,对于战争贩子是深恶痛绝的,只是事情又有些无奈,眼下许多小镇的战事,都要依赖战争贩子,甚至有种说法,只要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哪怕是一边倒的局面,一旦战争贩子介入了,随时可以翻盘。
周边诸多小镇,已经插上了金币匕首旗,战争贩子的影响,已经不是三言两语的劝诫,而是会直接关系到事情的结局。
崔大鹏暗自叹了口气,对于他们这样的镖师而言,一年到头都是漂泊在外,自然没有那么浓厚的乡土情结,不过他依旧是能够感受到身边人的不安,彷徨,乃至愤慨,当然,最多的还是无奈。
胖头鱼摇摇头,轻声说道:“怎们交了货,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传言如果属实,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卷入其中,省得惹来麻烦。”
女镖头面有优色,这些年奔波在外,着实见识了不少小镇的覆灭,许多上路因此断绝,其中大都有战争贩子参与其中。
厢车缓缓驶过,雨过天晴的地面上留下一道车辙,一个小孩子忽然跑出来,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向着车队扔了过去,石子落在厢车车窗上,上等木料的窗子发出清脆的声响,车队停了下来,噤若寒蝉的路面上,众人更是瞪大了眼睛。
“坏人,你们这些坏人,我讨厌你们。”
小孩子卯足了力气,吼了一声,又将手中剩余的石子一把扔了出去,转身便跑,只是还没有跑出两步,便被龙骑兵拦了下来。
龙骑兵纵马而立,手中长戟挡在小孩子面前,小孩子这才意识到惹了大麻烦,回身便跑,只是一转头却是瞧见一只半人高的花斑豹子,张大了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正站在自己身后,小孩子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