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继承受诅咒的画家系统?”
子语的脑子里出现这样一个声音,只是稍转即逝,那个声音很快便消散于无形了,子语仰面躺在地上,等了许久,再也没有那个声音出现,这并没有让他有丝毫意外,毕竟对于异人而言,天启者和手异人不能共存,是人所皆知的事情。
在常人眼中,那些手段非比常人的家伙,便是异人,至于是天启者还是手异人,其实没有多少区别,也无法区分,可是对于异人而言,两者可谓是泾渭分明,甚至有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手异人永远无法觉醒为天启者,而天启者也永远无法感悟为手异人。
这也是为何天启者与手异人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手异人认为天启者不劳而获,天启者认为手异人冥顽不灵,这种事,由来已久,早些年为此大打出手的异人不计其数,只是随着最后一次大战过后,许多手异人退隐山林,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才有所缓解。
至于天启者为何一辈子都无法感悟出炁感,而手异人为何一生都不会受到系统青睐,便是不得而知了,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故而子语脑子里再也没有出现那个声音,并没有多少意外,不过他还是有些惊异,那个系统竟然是可以继承的,这样的系统可是不多见,按照天子宗衙门的系统分类,应该是有机会觉醒为镇圭等级的。
只可惜眼下仅存的两人都是手异人,那个系统或许便因此烟消云散了,又或是在其他地方另寻高就,就说不清楚了,不过子语更倾向于前者。可继承的系统之所以珍贵,便是在于系统的觉醒几乎是没有规律可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就会觉醒系统,民间甚至有一种说法,只有像是话本小说中那些拥有猪脚气运的主人公,才能觉醒系统,当然,这个说法是子虚乌有的。
天启者的意外死亡,系统也会随之消失,历史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觉醒时被认为有望进化为最高等级的系统,在主人死后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这也是为何子语对于脑子里的那个声音有些惊异的缘由。
一个可继承的系统,若是成功积累几代主人的经验,不断进化,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只可惜所托非人,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子语虽然无法继承那个系统,不过脑子里还是留下了一些信息,这也是为何他会倾向于系统已经消亡的缘由,若非如此,系统大可一走了之,与自己再无瓜葛,也就不会有所遗漏。
子语大抵知道那个系统叫受诅咒的画家,上一任主人便是杨宝儿,除了以画框将钉在其中的画面束缚在空间白纸上的手段外,还有一个便是可以将印在脑子里的一个人一瞬间的画面图像话,然后抽走其中的一张画,与此同时,现实中也就抹去这个存在,这也是为何之前许多一击得手的手段失效的缘由,那些得手的画面都被杨宝儿及时抽走了。
当然,并非是无所顾忌的,画面不许连续抽取,而且同一时间只能将一人印在脑子里,至于进化之后是否有这个限制,就不得而知了,而且是否还有其他的手段,子语也不甚清楚,便是眼下的这些记忆,更多的还是来源于系统的上一任主人,而且断断续续,十分模糊,因为子语并没有继承系统,所以也只能拼凑出这些零碎的片段。
杨宝儿弓着身子躺在地上,双手已经被染红了,她呢喃着说出最后一句话,便咽了气,“书呆子……”
子语隐约知道“书呆子”是这个系统的第一任主人,只是不知什么缘由,似乎并未开发进化,而关于书呆子的记忆,也只有两个字,他对着一个小姑娘笑着说出两个字,“宝宝。”
白菜扶着子语坐起来,小姑娘遍体鳞伤,不过致命伤只有一处,对于一位手异人而言,倒也不值一提,相对而言,少年的伤情就严重一些,连续与两个天启者战斗,又都是四掮客出身,若非白菜及时出现,他大抵又要拼上性命了。
不过子语为了最后一搏,还是用了三尸化鬼的手段,这还要多亏了白菜偷偷的用漫天而落的纸人覆盖在他的身上,以阴兵借道的手段缓解了身上的伤患,否则三尸化鬼之后,大抵又要失控了。
子语缓缓站起来,在白菜的搀扶下,往前走了两步,又是回身瞧了眼身后的废墟,虽然刚才只是隐隐猜出了杨宝儿的手段会有些限制,否则也不可能一锤子一锤子的敲打着画框,他觉察了一些细节,这才放手一搏,与白菜来了一个里应外合,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若是独自一人对上杨宝儿,一旦被她困在画面中,事情就不会这样简单了。
子语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楼阁废墟,他从火焰中抽出一根染着火苗的木棍,头也不回,向着身后那片已经千疮百孔的楼阁扔了过去,不多时,身后便是一片火海,木质阁楼在火焰中劈啪作响。
一阵阵似有似无的白烟冲天而起,夹扎着一些黑雾,楼阁中的琉璃盏接二连三的被烈火炙烤的炸裂了,火焰闪烁,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回响在耳边,许久之后,那些尖锐而伤感的声音才渐渐销声匿迹。
不远处的街巷中,呼喊声不绝于耳,一些人疯了一般,顺手拿起路边趁手的家伙,向着鹿台上城冲了过去,眼中满是愤恨,双眼通红,仿佛埋藏在心底的不共戴天之仇,在这一刻都爆发出来。
这些人中,甚至不乏往日里对战争贩子肝脑涂地的游侠,此时却都一反常态,一个个手持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