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生员本来还打着主意,等待会偷偷溜走,明天不来考试呢,反正曹教谕又不知道今天在明伦堂。就算明天不去府衙门前请愿,下一批再考也是很妙的!没想到曹教谕老奸巨猾的,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随即曹教谕又对那几个过了科试的秀才,板着脸道:“你们几个不好好在家好生读书备考,没事老是来学宫凑什么热闹。都回家去好生读书,秋闱之前别来学宫乱转了。”
几个过了科试的秀才,听着曹教谕的训话,也都唯唯称是。
虽然他们考过了秋闱,便是举人了,就再也不用归曹教谕管了。但是考不过的几率也很大啊,若是考不过,还得回来继续在县学混呢,是以对于曹教谕的训话,他们也不敢轻易驳斥。
曹教谕走后,一众秀才不由的唉声叹气。不但府衙请愿去不成了,而且明天还要考试,自然是谁也高兴不起来。
周文彬此时却给一众秀才鼓起道:“众位同学不必唉声叹气,明天去不成,咱们后天再去便是。再说这事儿,也未必是一下子就能办成的。打倒那勾结白莲教的无聊绅士苏明远时,咱们不是也是连续请愿声讨了两天,才把他打倒的嘛!
再说,多等一天,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明日正好可以再确定一下马同知抛妻弃子事情的真伪,而且可以联系更多的学子。”
一众学子听了周文彬的话,不由的又都提起了精神,都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刚才把周文彬老成持重的做法误会胆小怕事的那个年轻生员,此时不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在旁对周文彬施了一礼道:“子矜兄老成持重、深谋远虑,刚才小弟误会你了,实在是羞愧难当啊。”子矜是周文彬的表字。
周文彬微微一笑道:“如海贤弟,不必如此。如海兄为人仗义豪爽,为兄一直是佩服的。你也是基于对马同知抛妻弃子的义愤,才一时过激的,为兄理解。”
…………
纪家后院的花厅内,纪浩正在听自己小弟陆峰讲述县学宫里下午发生的事情。
毛希哲也在,此时正半坐半躺在一把摇椅上。自从那日被马向东折磨已经过去了五六天,但是他浑身各处的关节挫伤依旧疼得厉害,根本不敢发力。不管是走动,还是拿东西,都是自己办不到,不过倒是坐着倒是可以。
陆峰讲述完学宫的事情,不由的有些不满的道:“本来小弟一定鼓动起那些生员,明天就要去府衙请愿了,可是生生曹教谕以季考为名拦下了,小弟觉得他一定是受了马同知的指使。”
纪浩笑道:“这个是肯定的啊。不然怎么会,偏偏明日季考。不过守岳也不必气馁,其实推迟一天也没什么。正好明日先让事情发酵一下,后天这事儿爆发起来,定然更加猛烈。
本来那些生员就算明日去请愿,也就是先恶心一下,扰乱一下马文丰的心神,让他一时无暇他顾,本来就不是咱们的主要攻击招数。明日县尊要审理此案的,大哥我都安排好了。嘿嘿,这一过堂,他马文丰抛妻弃子这事儿就会更加坐实,更加难以洗清抛妻弃子的恶名了,绝对让他有理也说不清。到时才是那些生员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毛希哲自然是知道马文丰抛妻弃子的事情,是纪浩安排的计策,并不是真的。这个计策虽然很是能让马文丰名声大败,让他非常的解气,但是他却一直很担心若是冯知县若是秉公审理的话,那对母子说不定会露出马脚。
此时听到纪浩说明日冯知县审理的话,却能坐实马文丰抛妻弃子之事,不由很是好奇,忍不住问道:“文泽兄到底有什么安排?为什么笃定过堂之后,就更加坐实抛妻弃子恶名?难道是冯知县会帮忙?”
纪浩笑吟吟的道:“咱们用这种毫无底线的手段对付马文丰,若是冯知县那样为人还算有底线的人知道了,怕是未必肯帮忙啊,说不定还会让冯知县对为兄起了不好的看法。所以,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对他知道。”
毛希哲更加好奇的问道:“那没有冯知县暗中帮忙,他若是秉公审理的话,怎么能让马文丰抛妻弃子之事更加坐实?毕竟,这事儿是咱们暗中设计的,不是真的啊。”
纪浩作一副高深莫测状,深沉的道:“看戏看得就是一个悬念,提前剧透,那这出戏就没意思了,所以明天你就安心等着看好戏吧,到时你就什么都知道。”
毛希哲见纪浩卖关子,不由的失笑道:“那小弟就得着看这一出好戏了。不过文泽兄打算怎么处理那对母子?没有冯知县的照拂,怕是难以把她们悄然消失啊。文泽兄不会是打算将他们……”说着他做了一个抹颈的手势。
毛希哲自然知道,把那对母子杀人灭口,对于他跟纪浩确实是最安全。最稳妥的办法。不过为了自己解气报仇,却害了一对无辜母子的性命,他实在难以心安。哪怕是两人担着日后被揭露此事的风险,他也是绝对不愿意如此作得。
纪浩见了毛希哲的手势,不由的道:“自然不会,为兄虽然没什么底限,但是只是针对敌人,对别人还是很有底限的。真要杀人灭口,今日那对母子当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