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走过去。
将手里的药箱放了下来,随即在床边坐下,她伸出手覆在了贺湛的额头上,冰凉的手心一碰到他滚烫的额头,贺湛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上午见你的时候可是好好的,才一下午的功夫就烧成这样,你做了什么?”
苏半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把衣服解开,我看看你的伤口。”
“夏夏。”贺湛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瑰丽的胭脂色:“你看了我的身体是要负责的。”
呵呵……
苏半夏冷笑:“在大夫的眼里,没有男女之分,脱了。”
贺湛乖乖的把衣服解开,赤果着上半身,露出了结实精壮的胸膛。
之前都是在比较凶险的情况下看他身体的,苏半夏是一点旖旎的念头都没有,可自从听了陆丰年那番话,苏半夏再看贺湛,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血一样的颜色蔓延到了耳后。
“夏夏,你脸红什么?”
轻易的捕捉到了苏半夏脸上的红色之后,贺湛的唇角往上扬了扬,那拉长的尾音中,苏半夏清楚的听到了一丝打趣的味道。
“脸红?许是刚才来的匆忙热的吧。”
苏半夏的视线落在了贺湛的伤口上,他的伤口果然有点发炎,苏半夏的气顿时不打一出来,她哼了一声说:“你若是不想要命了,直接自己拿刀自尽好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就是对父母不敬。”
苏半夏给他清洗了一下伤口,看着空了的酒精瓶,她拿着在贺湛面前晃了晃:“你知道我提取这一点酒精费了多少东西多少力吗?这倒好,一瓶子全用在你身上了,你要是不好好养伤,下次再发炎,你自己想办法吧。”
从进门开始,她就一直在埋怨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贺湛唇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大,他知道,苏半夏是在关心他。
若真是一个陌生人,苏半夏根本不会说这么多,她这个人其实对谁都很警惕,只有真正走进她心里的,才会被她这般珍视。
苏半夏开了个方子,叫了陆丰年进来,让他赶紧去抓药熬药。
以她的猜测,贺湛现在最起码也得烧到了三十九度,这还没入夜,到了后半夜温度铁定升高。
“你身边没有丫环伺候么?”
苏半夏从门口进来,见到的全是男人。
“没有。”
他一向不喜欢女人近身,所以一直都是陆丰年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好吧。”苏半夏只好自己去打了凉水,用棉布浸泡之后拧出水覆在了贺湛头上:“什么时候回京?”
苏半夏犹豫了许久,终于问出了口。
“夏夏,其实你一直都记得我对吗?”
如果真的不记得,那么她不会用这么熟稔的口气和他说话,更不会在知晓他身份的时候没有一丝惊讶。
“记得。”苏半夏点头承认:“所以我一直给你留了一间大房间,回京之前,你去住几天吧,不然会一直是我心里的遗憾。”
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湛怎么听都觉得苏半夏是要和他撇清关系。
“夏夏,叔叔婶娘说过,等你长大了,就给我们定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