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什么情况?”焦国平衣服都没有穿戴整齐就狂奔下楼,拉住一名侍者就用俄语询问。
满满当当的军队像是游行的老鼠似的,就在窗户底下晃悠,谁能不紧张,谁能不害怕?
侍者看起来还挺镇定,低声道:“是巴库的内卫部队,您没有听到早上的广播吗?巴库进入紧急状态了。”
“我不懂突厥语。”对90年代的中国人来说,俄语是数一数二的大语种外语,突厥语却是再明确不过的小语种。而在此时的阿塞拜疆,国语改成了突厥语,国家广播电视也都以突厥语为主了,给焦国平的感觉是极不方便的。
莎祺饭店的侍者训练有素,见焦国平有兴趣,立即解释道:“从广播里听说,巴库和甘贾市进入了紧急状态,晚上不允许出门了,白天出门必须有正当理由。特种jing察部队开始在巴库进行戒严,内卫部队将会前往甘贾地区,据说是恢复治安,另外,总统阁下发表了讲话。”..
虽然没什么条理xing,但侍者还是把信息都说了出来。
焦国平揉了两下眼角,似乎看到什么,一言不发的奔向走廊尽头的电话处。
侍者看着他的背影,伸出手,幻想着小费落在掌心的感觉。
这一次,没有人阻止焦国平打电话了,他也很快打通了大使馆,得到了最新消息前国民军军长侯赛因诺夫认为埃里克别伊对自己的撤职是政治报复,因而率领忠于自己的部队。从甘贾起义,进逼首都巴库,要求埃里克别伊辞职。而阿塞拜疆内卫部队。实际上是开赴前线,抵抗侯赛因诺夫的兵锋。
毫无疑问,苏城的预言是正确的!
想到这个结论,焦国平拿着电话,顿时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怎么不说话了?”电话那头的使馆武官高声道:“现在的局势混乱,你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莎祺大饭店,暂时回不去了。”焦国平没有多说话。
说什么呢?
难道告诉大使馆和外交部。苏城早就猜到了?他提前一天得到的信息,到了这个时候,也就失去了价值。
苏城的预测。正在一步步的实现。
虽然最终的结果迷雾重重,但局势的确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无论是焦国平这样的外交官,还是饭店里奔波跑动的记者们,恐怕都不会再将埃利奇别伊视作中亚的希望了。
曾经的好话终将随风逝去。被评价之人。将品尝现实的酸甜苦辣。
被埃利奇别伊惩戒的人民阵线党人,无论高兴不高兴,只能暗暗舔舐伤口。但如侯赛因诺夫这样的老军阀,就不会那么乖乖听话了。
侯赛因诺夫的资格并不比埃利奇别伊差,而他在纳卡地区的战争中也表现出se,因为显赫战功还荣获了阿塞拜疆民族英雄的称号。
在与亚美尼亚的战争中,侯赛因诺夫虽有败绩,却是本军实力不济。非战之罪。
埃利奇别伊将他的国民军军长的职位一股脑撸掉,侯赛因诺夫自然不服。和他同样满腹怨气的多是地方实力派。这些人,哪怕是苏联时代,也不是那么安分守己,何况是面对学者出身,初涉政坛的埃利奇别伊。
一边是人民阵线的党内力量被削弱,一边是不服气的地方势力,即使侯赛因诺夫能忍,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也会逼着他扛起这根大旗的。
当埃利奇别伊用其他人的前途和命运,换取了游行示威的结束,以及极大的声望之后,地方的反抗,就是不可避免的。
区别只在于反抗的范围和结果。
向来是强硬派的埃利奇别伊,这一次的选择与面对纳卡争议的选择一致武力平叛!
巴库的内卫部队仍然是阿塞拜疆最富实力的部队。他们的装备最好,军饷最丰,训练也最刻苦。
这支部队,也是埃利奇别伊的底气之所在。类似于中国孙中山时代的国民革命军一样,内卫部队各方面的素质都值得称赞,而且被“人民阵线”有效控制。
巴库的市面尚未混乱,也是出于人们对内卫部队的信任。阿塞拜疆军费的一半以上,都投入了这支军队,它们的实力理所当然的要比侯赛因诺夫的军队强。
焦国平却远没有放心的感觉,他挂断电话以后,瞎想片刻,不得要领,干脆去寻苏城。
莎祺饭店并不大,焦国平很快在地下一层的酒吧找到了苏城。
“巴库的内卫部队和特种jing察都出动了,你真的不怕被抓走啊。”焦国平整理了一下心情,半开玩笑的坐在了苏城身边。
“也给他一杯。”苏城对酒保说了一声,不答反问道:“你怎么没回去?”
“太多疑问了,舍不得回去啊。”焦国平盯着苏城,道:“不得不承认,局势的发展有点扭转了,但还没到关键点上。我始终不明白,你怎么就如此笃定阿利耶夫会上台?这里面有太多……太多的……”
“关键点?”
“对,太多的关键点。”焦国平苦笑着端起倒了三分之一杯的杜松子酒,一口喝了个干净,辣的刺溜一声。
苏城示意酒保再满上,自己端起杯子慢慢的品着,笑道:“真正的关键点已经过去了。现在无非剩下两件事,内卫部队镇压甘贾叛乱的结果,以及阿利耶夫能不能上台而已。”
“对你最有利的,是内卫部队失败,侯赛因诺夫胜利挺进巴库,但是损失巨大,两败俱伤,对吧?”分析这些,焦国平还是很在行的。
“这是几乎注定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