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看着武慧儿,想了想,摇头道:“应该没有,后来几日,他们都未曾见过。十一郎也不是轻易得罪人的性子,应该不会轻易得罪信然。”
武慧儿叹了口气,撇嘴道:“三兄真是太奇怪了,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在气什么?跟个怨妇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韩倾城始乱终弃负了他呢!”
李长歌摇了摇头:“郡主,你这般说话,我觉得不太好。不管信然怎么生气,总归还是为了你,你不该如此说。”
周世良也笑道:“我得把这话说给信然听听。”
武慧儿也就是心里有点膈应,忍不住就说出来了,听李长歌说自己,她其实也觉得自己很没良心,但周世良的话更让她担忧,忍不住站起身来跳上前面的食案,飞起一脚踢向周世良,怒道:“让你乱说。”
周世良侧身躲开武慧儿飞腿,笑道:“这怎么是乱说,复述而已。只是觉得郡主说得甚是有理,而且用来劝谏信然应该比较有用,并不会告诉他是谁说的。郡主不必担忧。”
武慧儿才不信他,伸手要去抓住他不许他乱躲,伸出手却被李长歌扣住了。李长歌笑道:“郡主,殿下让我好生看着你,别再闯祸。你可别闹了,不然我就要抓你回去了。”
李长歌虽然脾气好,但对宁王一向言听计从,而且一般不说谎话,他既然这么说,那还真有可能就是这么想的。武慧儿收了手和腿,从食案上跳了下来,乖乖在李长歌身边坐下,委屈巴巴看着他道:“那要是不闹呢?”
李长歌笑笑道:“不闹的话,就负责护卫你的安全。”
武慧儿掰着手指头想了想,凑到李长歌耳边低声问道:“那我要是想爬窗户,你会给我把风吗?”
李长歌^_^“:“也会的吧。你想爬谁家的?”
听到李长歌如此回答,武慧儿心里放下好大一块石头,连周世良的气都顾不上生了,身子往后一仰,手臂撑在身后,坐姿十分懒散,笑嘻嘻看着李长歌道:“谁家的你就别管了,我又不带你上去,在哪里把风不是把。”
李得也有道理。”
周世良不知两人在说什么,但看李长歌这尴尬勉强的神色就知道武慧儿肯定在打什么不正当的主意。
心情一爽的武慧儿,立刻将周世良韩倾城和武信等人的问题全都忘记了。又开始关注起西凉使团来。问周世良道:“西凉使团还要多久才到啊?”
周世良正在叫驿馆的驿卒,让他们将被武慧儿跳上食案时扫落的瓜果和碟子收拾起来,听到武慧儿问起西凉使团,摇头道:“不知道,正在等。”
武慧儿瘪了瘪嘴,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他了。
周世良让人将大厅重新收拾好后又在李长歌对面坐了。之前的话题已经被武慧儿打断,周世良一时也捡不起来,便想了想,然后向李长歌笑了笑,道:“挽卿兄,令师上个月在凉王府里演唱过的那首《柳下闻琴》,不到一个月,已经传遍长安了。愚弟不才,也学过几日,不知挽卿兄可有兴致与愚弟吹个曲子,愚弟为你歌一曲如何?”
《柳下闻琴》是李长歌与李鹤年一起编的新曲,与往常的乐府乐曲不同,此曲曲风轻柔明快,相比那些雅致庄重的乐曲,多了几分轻佻潇洒。宁王李疏和王妃柳氏都为此曲填了词。男女皆可演唱。一般来说,男子唱宁王词,而女子多演唱柳氏词,也可男女合唱。两人的词都很巧妙,拆开看是两个故事,都是一见钟情,经年错失的两个故事,合起便是一男一女一见钟情,再见陌路的悲伤故事,与明快的曲调配合冲淡了词里的悲伤气氛,虽有几分伤感,但更多了历经人世沧桑不负初心的洒脱。
武慧儿听他们说起《柳下闻琴》忙拍着食案道:“我也会我也会。我跟长歌哥哥唱,周寺丞,你给我们配曲子好了。”
《柳下闻琴》配曲的最好乐器是笛子。其他乐器虽也好,但没笛子曲这么轻快明亮。
周世良在长安听过的武慧儿的事,大多是专横跋扈,凶残暴虐传闻,虽然音乐也听说过她其实能歌善舞是个很有才情的姑娘,只是她彪悍气息太重,实在没法叫人往才情方面想象。不过看李长歌对武慧儿的提议没有意见,周世良也只能答应,他随身就带着笛子的,从腰间将竹笛抽出来,在指间转了两圈,道:“如此便是要男女合唱了。”
周世良向两人点了点头,便自起身,横笛吹起。
一小段曲调后,李长歌先唱了一段男词,女词调要高一些,看得出来周世良确实不错,忽然拉高调子,转换一点也没有不顺畅。
接下来是武慧儿的词。武慧儿翩然起身,唱着歌,踏着词起舞。《柳下闻琴》早长安各处教坊青楼传开之后,同时也编出了随歌而起的舞,男词女词都有配舞。李长歌见武慧儿闻歌起舞,也不禁随着笛声和武慧儿的歌声起身而舞。
大厅一片歌舞升平。院子里的两个人听着传出来的笛声和歌声,都是微微愣了下,然后不约而同朝着大厅门口走过去,往里看去。
李长歌和武慧儿都是歌舞高手,周世良也绝非凡人,一曲歌舞,被三人演绎得甚是轻忽灵动,潇洒又感人。
韩倾城看着武慧儿,笑道:“这么好的歌舞,想必圣上也没见过吧。其实这个也会跳,下次说不定可以跟郡主一起试试。信然兄觉得呢?”
武信静静看了韩倾城片刻,淡淡道:“你最好还是离她远点,她可经不起你们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