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抬头时看到杨洛怀里还抱着一把五弦琴,有些许讶异,笑问道:“十七郎为何抱琴而来?可是要为我们弹奏一曲?”
杨洛刚在在亭子上听到武慧儿算计自己,所以忍不住怒气跳下来,之后就一直跟武慧儿斗嘴,倒是忘了自己此来可是受人之托的。杨洛撇开武慧儿,抱着琴走到李长歌身边,笑道:“我弹什么琴?这是韩倾城让我给你带来的?”
武慧儿甚是诧异:“你还会听韩倾城的话?不觉得会有损你的颜面吗?”
裴絮也点头笑道:“言之有理。你们之间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
杨洛摸了摸鼻子,有些恼羞地怒骂道:“干你们屁事!”说着将琴递给李长歌,道:“喏,给你了。”
李长歌伸手接过去,摸了摸琴身,摇头道:“他可有说什么事?”这就是一把普通的五弦琴,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韩倾城今日出门应该是没有带的。
杨洛摇头道:“没说,他就说你可能用得着。哦,对了,还让我告诉你他先去找周世良了解一下使团情况,待会儿再过来找你。”
李长歌愣了一下,微微迟疑后,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多谢十七郎送琴过来。”
杨洛笑道:“客气什么。我要不送琴过来,哪里有机会听到某些小人的阴毒计谋啊。是不是?”
李长歌看了眼武慧儿,笑道:“那倒也是。”
武慧儿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拉着裴絮往了另一边的杏花树下去了。
杨洛追上去道:“武慧儿,你别走,话还没说清楚呢?你凭什么把那个女人撮合给我,裴絮怕被占便宜我就不怕吗?”
武慧儿拉着裴絮走开原本是因为有点心虚不想跟杨洛对上,但杨洛不依不饶得理不饶人的追上来就过分了。只是事关西凉使臣,这虽然是后院,然而还是有驿卒和羽林卫经过的,说得过分了,若是闲言碎语传了出去,平白得罪那两个女人,倒是不划算。
武慧儿看了眼裴絮,问道:“他这么烦人,我们直接把他打趴下吧?”说着看了下身后的杏树接着道,“再找根绳子来,绑这树上或者那边亭子的柱子上好了。”
杨洛闻言立刻停步转身,蹿到凉亭栏杆上,自觉远远躲开了裴絮和武慧儿后,抱着柱子指着武慧儿怒骂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陷害我还不够,还打人?太不讲道理了。李长歌,你给我评评理。”
李长歌抬眼看了眼武慧儿,笑了笑道:“我是宁王殿下派来保护郡主的,所以只听郡主的,恐怕无法为郎君评理了,还请见谅。”
哇擦咧,原来也是同谋,杨洛赶忙转身绕到柱子另一边,离李长歌也远了些,然看着凉亭内外的三人还是觉得好生危险,于是干脆沿着柱子爬上了凉亭顶上去了,站在飞檐桑看着杏树下的武慧儿和裴絮,十分生气,想要骂人但又担心被打,叉着腰看了两人半晌,最后哼了一声道:“我大人大量,不跟你们计较。”
杨洛不再没事找事,这一片都瞬间清净了。武慧儿拉着裴絮重新回了凉亭里,看着李长歌腿上的五弦琴,伸手摸了摸,问道:“韩倾城让人拿琴给你干嘛?你让他拿的?”
李长歌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可能他自己想要用吧。先拿过来放着。”
武慧儿撇撇嘴道:“就他事多。他自己想用,自己拿过来不就好了,何必让别人抱过来,又不是抱不动。”
李长歌笑了笑,拨了下琴弦,果然不过是把普通的桐木琴,声音虽好,只是也并不难得。
裴絮看着李长歌拨弄琴弦,笑了笑道:“韩倾城若是想要了解西凉使臣的情况,直接找杨檀或者我不是更方便,找周世良能了解什么?是不是有别的事?”
李长歌含笑看了眼裴絮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既然说了等下会过来,肯定会过来的,到时候直接问便是了。”
裴絮若有所思看了李长歌一眼,笑了笑,道:“也是。”
李长歌似乎情绪不是很好,摸着琴弦不时出神,弄得武慧儿和裴絮也不好随便说什么。武慧儿都怀疑李长歌是不是受了三兄的指示特意来破坏氛围的了。
凉亭顶上的杨洛见武慧儿和裴絮离开了杏花树回了凉亭,便从飞檐上跳下来又落在了另一颗杏花树上,找了个枝丫,靠着树干枕着手臂,在杏花荫里坐了下来,然后低头目光从花簇之间穿过来,看了凉亭里三人道:“你们三个人一起发呆,有意思吗?既然有琴,又有琴师,干嘛不让琴师弹一曲听听?”说着折了一枝杏花扔到亭中,嘻嘻笑道,“来,小慧娴,洛哥哥送你一枝杏花。”
扔下来的杏花恰好落在武慧儿脑袋上,然后又滑落下来,武慧儿伸手挡了一下,结果将花枝拍到了李长歌胸口,然后径直落在了琴弦上。
武慧儿捡起那树枝,毫不犹豫就要扔回给杨洛,被裴絮拉住了道:“不用理会,让他自己玩便是。”对杨洛这种人,确实不理会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武慧儿便又将花枝扔回给了李长歌,嘟囔道:“他不是送琴来的吗?琴送到了,怎么还不走?”
杨洛嘻嘻笑道:“我刚听羽林卫们说了,小慧娴你早上跟李长歌周世良跳了一曲《柳下闻琴》,他们都惊为天人呢?可惜我没看到,要不给我也跳一个呗?花下起舞,肯定更惊艳?”
李长歌抬眸看了一眼杨洛,淡淡道:“杨郎君慎言,郡主千金贵体,不是教坊舞姬,郎君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