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信向长孙瑾道:“你也先回吧,我跟长歌送九娘回去。”
长孙瑾迟疑了一下,然后道:“不用我送郡主回去吗?”说完又看了眼武慧儿的手指,问道,“郡主的手怎么了?”
武信瞥了一眼道:“无妨,她活该。”
武慧儿:“……”
长孙瑾:郡主是不是活该我一点也不关心,但我负责护卫她的安全,却连她受伤都不知晓,实在是说不过去。
看武信和武慧儿都没有细说的打算,长孙瑾也不好明说自己的只是想了解下过程,便想着自己带回去去找杨洛打听打听。他还没想到这事可能跟杨洛有关系,不然就更要不安了。
长孙瑾想了想,还是坚持道:“我送郡主回去吧。”
武信道:“不用了,我跟九娘说点私事。有李长歌在这里就行了。”
这是十分明显得赶人了,长孙瑾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道:“……那行吧,我便告辞了!”长孙瑾叹了口气,你们叫我来干嘛?陪你们吹风?
跟几人告辞后,长孙瑾便转身出了凉亭,踏着月色走了,沐着月光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一片迷蒙的夜色里。
武信道:“我们也走吧。”
武慧儿(⊙_⊙):“真走?”难道支走长孙瑾不是为了方便去那边偷听吗?看武信投过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武慧儿忙又道,“你不是说要跟我说私事吗?”
武信道:“边走边说也无妨啊。”
武慧儿哦了一声,十分扫兴又不甘心:“三兄,就这么放过荣朱吗?他都跟你动手了?”
武信低低嗯了一声,然后笑了笑道:“不说这个。”
武慧儿猛地摇头:“那怎么行?三兄你怎么可以这么宽容大度,你不是一直都很威武很霸气的吗?他都那么骂你了,还动手了?你居然可以原谅他?”你果然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吧!快跟我说说,不然我就要不依不饶了。
武信叹了口气道:“他是荣恩夫人的护卫。”
武慧儿哼道:“那又怎样?一个奴才而已,就算大靖和西凉无意开战,那也没有要怂到任由一个奴才欺负我大靖朝廷命官的地步。而且你是我三兄,他敢侮辱你就是在侮辱我,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忍。”武慧儿叉着腰瞪着眼,十分愤怒的模样。
武信嗯了一声,轻笑道:“是啊,一个奴才,就算把他打死,咱们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倒是可能给荣恩夫人他们得理不饶人的借口。还是先不要动吧。”
武信这番话虽然说得十分忧伤,但一听就是言不由衷的话,很明显他还有别的考量,只是不想跟武慧儿说。
武信看了眼凉亭外随着月色愈加清澈明亮而越发显得孔令缥缈地夜色,忽然笑了笑,然后又很快收敛了笑意,淡淡道:“先走吧!”
武慧儿:三兄如此反常,好生诡异,我还是不要唱反调了。
三人一起出了凉亭,在溶溶月色里,漫步而行。武信跟李长歌并排走着,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程后,武信忽然问道:“李怀月这些年还是在西凉吧!”
李长歌道:“他最近几年都在西凉,行踪比较隐秘,风起那边在西凉没有太多能掌控的势力,所以消息不是很多。不过他跟岭南郑氏有过合作。”
武慧儿问道:“李怀月?那个荣朱是他的人吗?他怎么会去西凉?”
突然被提起的李怀月,武慧儿是知道的,这人原本是大靖皇室后裔,信王李瑶之子,信王被人构陷被废为庶人后,他的儿子除了李怀月逃了出去不知所踪,其他的都在信王死后几年之内先后因为各种意外死了。信王女儿归月县主李虫儿和白溪县主李问月倒是都活了下来,一直养在宫里,前两年也先后嫁人了。
信王李瑶被废和死亡都是武妃和当时的宰相李成青一手策划的。李怀月应该是恨武氏一族的。
只是在信王被废之前,武慧儿依稀记得武信跟李怀月关系其实是很好的。两人都在国子监,因为容貌出众学业也不错,总是被心怀嫉妒的恶意抹黑戏弄,还给两人起了个不知是赞美还是讽刺的称号“绝世双姝”。武信因为武妃的缘故,天不怕地不怕的,听到有人议论或者出言不逊一向是直接动手,下手十分狠辣,长安贵族子弟几乎有一般都遭过他的毒手。
李怀月那时候经常跟着武信回武家来。他性格腼腆,跟在武信后面,看见武慧儿就脸红。武慧儿当时不过五六岁,大部分时间都在宫里,回了武家也喜欢粘着武信,对老是跟着武信的李怀月十分看不顺眼,经常对他拳打脚踢的。李怀月又不敢跟武慧儿动手,经常被打得泪眼汪汪委屈兮兮的。
信王被废,信王府被封后,李怀月能逃离出长安,跟宁王和武信也有很大关系。武妃薨逝当年华阴武氏本家和长安武几乎同时遭受了不明势力的刺杀,死伤惨重,武慧儿长兄武宜,五兄武云和六兄武涵都死在那一场屠戮厮杀中,武静也是那一场屠戮中重伤,若非武信及时赶到,如今的武静应该也与几位兄长一般,只剩一座孤坟和一座冰冷的排位了。
那一场屠戮,是武氏长安一脉和武氏本家百年来最深最重的灾难,也是所有活着的武氏子弟心底最深的痛,矢志不忘,永不宽宥。
武信一直怀疑这一次的谋杀是李怀月一手策划的,几度出过长安,远走岭南和西凉寻找李怀月的行踪以及他屠戮武氏的证据,但一直都没有找到。
武信对李怀月,如今想必也是仇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