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知苏州事刘逵,见过何相公。”
前来迎接的刘逵进入了码头见礼。
寒暄了一番后,刘逵又笑道:“相公为我苏州稳定计,远来辛苦,下官已在明楼备下酒宴,还请相公屈尊?”
“不了。”
何执中懒懒的摆手,“我人老了,吃不惯油腻,这便想自己去海军看看,听说他们干的比较有特色。”
刘逵道:“那边只有群泥腿子,什么都没有……复杂又危险,要去,也等下官安排周全后再去不迟?”
何执中却不再说话,还是拒绝离开了。
如此导致刘逵脸如锅底,看着老何的背影寻思:这孙子怕是吃饱撑了,给脸不要脸,姓朱的和姓张的闯祸,你来怼我姓刘的是几个意思?还尼玛吃不惯油腻呢,你儿子的吃相你还以为好呢?
“不识抬举!”
待何执中离开后,刘逵大声发着牢骚。
心腹尴尬的道:“老爷,小声点。”
“怕个什么,你放心但凡叫执中的都是过渡性人物,只会和稀泥不会生气,等老爷我进京时候才慢慢收拾这些执中,有那么好和的稀泥啊?”
刘逵并不在意……
骑着高头大马,枢密院一行人朝着水边方向行进,一路上看到许多骨瘦如柴的人背着箩往苏州方向走,规模非常大,脸色脏兮兮的。
何执中很奇怪,“他们这是干什么?”
现场捉了一个过来查水表,之后属下回来汇报何执中,“回老爷,他们这是去送矿石。”
“送矿石啊,为何不用牛车呢?”何执中愕然。
“谁知道,兴许他们有病。”几个属下嘲笑了起来。
何执中想了想,表现得很亲民,拦住一个头发枯黄的小姑娘道:“为什么那么瘦?”
“回老爷,现在咱们粮食不够,是困难时期。”
“粮食不够啊,那为何不多吃点肉呢?”
“……”
“……”
“……”
其实何执中也不是蠢货,只属于为了装逼,没经过组织下意识说了句蠢话,发现全部人无语后何执中也有些尴尬,自此不理会这些人了,继续往水边方向走。
进入核心地带,真被这里镇住了,何执中内心无比惊讶。
条件实在恶劣,那些只能称为工棚的地方,实际就是海军以及佃户们的宿舍。
先去了被划为军营的地方看看,何执中心情开始下沉,看军营规模就知道,就算一个挤着一个住,也最多只有一个营规模。
作为军府东南局大佬,何执中很心痛,在这里看到了大宋吃空饷最最严重的现象。十个营的经费和编制,但他张子文竟是实际只有一个营?还设施如此简陋陈旧,过的如此糟糕?
“他要不是有龙图阁出身,他爹要不是张康国,此子当斩。”
眼见为实,何执中现场说出了很重的话……
一个小姑娘跑进了张子文办公室,“老爷,咱们领地来了一群陌生人,我带纠察队去查身份,那老头给了这份文书,我也看不懂,现在他们被围起来限制行动了。相公帮看看这是什么?”
言罢,小姑娘把文书交给张子文。
便只有暂时放下手边的记账事务,拿过文书翻开,漫不经心的抬起茶碗喝一口,终于,一口水喷了出来。卧槽东南局大佬来微服私访,在此之前竟是没有消息渠道通知,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要不要把他们捉了关起来?”
小姑娘这么建议的时候,张子文急的跳了起来,急急忙忙的出门去迎接了……
何执中正在装逼。
被一群草根围着责问“你哪个单位的,是不是奸细”云云,但老何只是面无表情的斜眼看着他们。
“海军知事张子文,参见相公!”
少顷后,不修边幅的张子文急急忙忙的赶来解除了误会,且表现的很老实。
澄清后,众泥腿子纷纷表现得惊愕,这貌不起眼的老头竟是大咱们老爷十几级的西府大佬?
更具他们表情,何执中装的很满意,便也容色稍微,微点了一下头,“小张无需多礼。”
张子文现在神色比较诡异。
依照常理是要去昆山摆酒,请大佬吃一顿。
但看到此番来的是何执中,张子文就没了太多念想,知道康国老爹有难处,大家都在维稳妥协。
简单点说,重大事务中看朝廷特使来的是谁,也基本就决定了朝廷态度。
来的是和蔡党有仇的狠人,那么只要海军打得赢,朱勔就一定凉。
既然现在来的是和稀泥的“执中”,就说明基于某些不可描述原因,东南政策仍旧是维稳。
所谓不可描述只是他们觉得而已,李晓兰早就近乎露骨的说了:某人挟铜自重。而蔡京如同对待初期的张怀素事件一样,选择了维稳。
康国老爹的猥琐尿性也发作了,也基于不可描述原因对蔡京退让了。
“小张大人,不请老夫进去坐坐吗?”何执中道。
只要不掏钱请客,坐坐当然没问题,哪怕张子文知道老局座就快提及令人头发麻烦的问题。
入内坐下后,何执中迫不及待的问:“刚刚本部视察军营时,只有几个伤病,其余军士未见,去哪了?”
“喔,他们外出执行公务。”张子文道。
何执中眯起眼睛,“就本部所知,禁军海军对持事件后苏州已发文:拒绝你部超十人出昆山。难道本部孤陋寡闻,你海军现在还有地方执行公务?”
张子文和他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