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仪也只是担心赫连瑾激起民愤,才好心出言劝道,要不是看瑾王爷盛怒,袁仪甚至会说出,绑不犯法的灾民处刑,都是不恰当的。
袁仪不了解内情,但赫连瑾可知道,煽动民众暴乱,分明是高贼在幕后指使!
此事不一次给治狠了,多的是后患!
想到这里,赫连瑾紧紧攥起拳头,“听本王令,即刻打木桩,把他们统统绑上去!”
“是!”亲卫兵只听赫连瑾命令,不管法度,再者皇权之国,人上人之人有免刑等项,身为皇室之女的赫连瑾自然有超脱法度的特权。
王三被那一木盆底砸破了头,但这种狠辣角色,就是不开眼的体质好,被赫连瑾的亲卫兵拉起来准备要上绑时,竟是悠悠转醒了。
脑子也就短暂地懵了一会儿,片刻就反应过来局势,挺着脖子让灾民看她脑袋上流血的伤口卖惨,“大家伙儿,这简直是没有天理,六月飞雪啊,我不过是说句公道话,就被当朝六王爷如此对待,草芥人命就是如此啊!难怪当官的会拿狗都不吃的东西来喂咱们,这分明是要把咱们都踩到土里去啊!”
见灾民中又有快被煽动的,赫连瑾一个眼神扫过去,旁边的侍卫会意,从案上取了块抹布给王三塞嘴里堵上了。
“狗都不吃?!”赫连瑾嗤笑反问一句,从地上捡起一只没被踩踏过的二合面馒头,轻轻撕去表面沾染了泥土的皮,颤抖的手捧着这馒头问这些灾民,“这是狗都不吃的食物吗?”
灾民被这话问得一瞬间冷静下来,眼睁睁看着亲卫兵将刚才闹事的人统统绑到了粥棚旁边的木桩上,而没了多余的反应。
王三被封了口,其余被收买的人也不能成事,算是彻底没了反击之力。
赫连瑾将边上坐着的一位老大爷扶起,“老大爷,您跟本王说说,大家伙以前在家里吃的什么?”
这老大爷慢悠悠地拄着枯树拐起身,浑浊却又饱含岁月积淀的眼睛看了赫连瑾一眼,便站到众人面前,缓缓道:“乡亲们,老爷子我说句公道话,在家咱们爷们管着厨房,对一家老小的吃食最是了解,乡下人,哪家不是黑面馒头糙米粥,外加喇嗓子的粗砺窝窝头,大灾之年,前些天大家所求的不还都是能有口吃的,能勉强充饥吗?”
老大爷这话让不少人低下了头,可不正是这个理,明明前几天,他们想的不就是能有口吃的就行?
老大爷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如今朝廷给咱们赈灾的粮是细粮,纵然是二合面的馒头,也是白面居多,悬软好克化。更何况那粥是精贵的白米熬的……做人要知足,有多大福气有多大能力,就吃多大碗饭,别抱怨什么有的没的,那样做人就全乱套了!”
老大爷说完,就默默退回到原位,缓缓坐下,那根枯树拐也重新放倒在一旁,垂下头……仿佛一切都不曾改变,归于原位。